从街上回来，很累，头昏沉。趴在床上就不想动了。除了大脑似一部停不下来的机器翻飞着莫名其妙的文字。多数是不会被记录下来的。因为经验告诉我，很多次失败在于预谋一场文字。 下午又来了一场猛的余震。6.4级。 那时我正用一种可笑的姿势半趴在地板上，从相机的取景器里捕捉门内光影交错的地面。地震来了，我哑巴一样张大嘴，杵在那里站立成“圆规”的姿势，以便双腿能尽量地分开，站稳。不知道是心理素质越来越好的缘故还是绝望的无处可逃的缘故，没有跑也没有闹。比死人还安静。20秒左右，停止了。这才唏嘘长叹了一声。。 平静地坐下，不想回忆，可脑袋里还反复重播钢筋结构“吱呀吱呀”的晃动声。像坐轿子一样，诡异无比。给亲人们挨个儿挂了电话。夸张地渲染了一下刚才的惊吓，虽然并非如此。地震的作用就是把许多人都练就成了夸张的氛围制造者。 随后着衣，施施小妆，出门溜达。一切都看似很正常。因为我实在不想不正常。 晚7点和他去吃自助餐。席间燃了一根烟。用食指和中指轻描淡写地夹着。有几口吸的有点猛。眼睛的余光里瞄见邻桌一眉目清秀的男人异样地看我。仿佛我很邪恶。 然后我很满足。满足于毫不做作的我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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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唐僧去看望同一个城市的他的姨妈。她蜷在沙发上微笑着听我们讲这些天的经历，同样感慨这次灾难的猝不及防。硕大的玻璃吊灯在客厅顶的正中央悬挂着。她指着它说，“这是我们家最危险的物品，也是最准确预报余震的东西。”那些颗粒饱满的透明玻璃球在余震的影响下能清晰地碰撞出声，余震越猛烈，相互碰撞的玻璃球就越多越响亮。姨夫在一旁自嘲地说，这些天人人都弄得有些神经质了，去理发，买报纸或是在家盯着大吊灯看，仿佛随时都感觉地面是摇摆的。 我笑。心想，谁又不是呢？就拿我来说吧，睡在7楼高的屋内，夜深安静的时刻，躺在床上被心脏的跳动时时吓着，以为床又在晃动了……这破地震真是把人都吓成疑神疑鬼的神经病了。 说到这次灾难，他们说8.0级地震的能量源相当于500来颗2万当量核弹（也就是投向日本广岛的那种原子弹）能量释放的总和。地底下发生了这么剧烈的运动，地面上怎会不遭殃？庆幸的是成都不是这次地震的震中，不然以现在成都的密集人口和密集高楼来估算，死伤的人数就会翻好多倍数字了。（那样的话，我就不是坐在这里写字而是在尸体堆里等待挖掘了）。 这座被称为“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应该改称为“幸免于难的城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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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墙面已经裂了纹。看久了，也就忽略存在了。 地板还是不分时段的震动颠簸。尤其中午刚洗完澡站在水池边梳理头发那会儿，水池在我面前摇啊摇，漾起的水花还波光粼粼的。这样的惊吓过于频繁，以至于都可以忽略掉了。否则，也不会有勇气回到七楼的住房像往常一样生活。仿佛脚下的这片土地从没有不安分过。——是如此的耗尽了惊心动魄，变得麻木了。 包着眼泪读完一篇篇报道，翻看一张张灾害照片。有一只手揪着心口的地方隐隐作疼。头上只有一片天空，脚下俯仰大地。夹在在之中的人众啊，是多么的脆弱和苦难。只需要大地动一动，天皱一皱眉头，那么灾害就由人间来尝。看孱弱的尸体和面部极致扭曲悲痛的人群，只有付出等量的情感才能触及他们内心深处的悲伤。——是如此悲痛的触及他们的伤痛。很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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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未眠。已经回到7楼家中。唐僧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让他熟睡，自己一面上网关注新闻一面提高脚下的警觉。还是有频繁的余震晃动脚下的地面。因此轮流休息是比较可行的。 看了整版整版的新闻消息。对比他人的出钱出力和各种自愿的救助行为，我认为自己是怯弱可耻的。在生命面前，我选择了紧紧攥取自己的也没有想过付出什么去支援灾区。可能自我意识过于强烈，对外部的世界不够关心。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这样的夜里，燃尽了三根烟。省视内心的偏激和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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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环境已令我厌烦。到处是些捕风捉影，听信谣言的小市民。从事发到今日已连续不断听到危言耸听的消息。诸如某某时刻会再次强烈余震，或是某化工厂爆炸而导致环境污染，停水，致使慌张的市民纷纷冲向超市将纯净水抢购一空；及至下午又传来晚上将有10级大风袭击城市……对于这些人的劝告和言论我开始抱着默不作声的态度，而现在几乎是忍不住要嘲笑他们一番了。我对那对上了年纪大包小包惊慌失措的夫妇说：“余震是会有的，但是越来越减弱了，具体说出某时刻将发生强震的消息属于谣传，因为现在还没有那么精确的测量技术。如果你们楼房不高大可回去休息，不要到处折腾了。” 今天在我耳旁乱吹消息的人都被我很不客气地“回敬”了。因为无知，愚昧，内心的恐慌连起码的理智都丧失了。这个城市分裂着。一半人清醒冷静地待在家里或是自愿去救护中心献血，另一半人就是成天传播恐慌的消息，吓着自己也吓着别人。我还没有足够的胆量回到7楼高的家中，经历过那天地震的人都知道脚下的地板再没有塌实感是怎样的心里发虚，而这份心里的不塌实随着楼层的增高也越发厉害。（列如姨妈一家人，他们的家是电梯公寓，13楼！地震那会儿，姨妈和姨夫蹲在卫生间里，根本就蹲不稳，更可怕的是亲眼看见屋内墙面大幅度晃动，亲耳听见钢筋水泥发出“吱吱哑哑”欲要断烈坍塌之声。我可怜的妹妹午觉刚醒，以为在做梦，听见姨妈在卫生间大声喊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根本来不及穿长裤，穿了条内裤就和姨妈姨夫一起跑楼梯。跑到楼下，三人光着的脚板差点磨破。他们三人的经历挺可怕的。现在也是有家不敢回，去睡川大操场了）。 两天了。没有足够的睡眠，没有洗脸，有胃口的时候大口进食，能合眼的时分尽量多睡。像难民，脏，疲倦。其实本就是难民。但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回过几次屋，依然不敢久待。多数市民也是这样，三楼以上的住房都不敢久待。事发的第一天帐篷就被抢光了。我们只能卷了席子和被子席地而居。楼下的过道可以避雨，街心也是比较安全的。每天看多份报纸，对于所有消息用自己的大脑过滤和分析，真实与否，可靠与否，隐藏与否。目前看来商报是成都最权威的。昨日商报记者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提问可谓是一针见血，切到要害。今日用了大版刊登，对于发言人的答话我认为比较真实也比较可信了。“未来可能还会有强烈余震”其实这句话说出来比不说出来更能安定人心。毕竟，这样的天灾面前，诚实是最重要的。 我在一家二楼的网吧泡着。和唐僧一起。一切都会好的。冷静和理智渐渐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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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这句话已足够安慰。 有生之年能经历一场天灾人祸并生存下来，算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然而对于灾难中的死者，在这里记录任何关于这场地震的文字都是悲剧的见证。 昨日成都地震发生前后： 我与唐僧办完事后进入市中心一家中档消费西餐厅内准备喝咖啡。侍应生把我要的奶昔端上来以后，我用小勺正挖第二勺，（北京时间下午2点27分开始了成都市因汶川7。8级地震而波及到的６级强烈震感余震），刹时间整个桌面晃动不堪。我和唐僧睁大眼睛对望着彼此。我已经意识到了这是地震。但是我没有挪动，我想即使地震应该持续几秒晃动几下就没事了。万万没想到，震动越来越厉害，还没有停下的趋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和唐僧飞快站起身，朝过道上奔，而这时整个餐馆的人都发出了惊恐失措的尖叫声。这时，估计是大堂经理，一个男声，在高声喊着“大家不要惊慌，千万不要乱跑，蹲下，就近钻到桌子下面……”因了这一声，事态控制下来，大家都很配合地蹲下，朝桌下钻。人太多，桌下空间有限。亲爱的唐僧在这危机的时刻首先考虑到我，把我一把塞进桌子下面，然后又把我旁边的一个女服务员塞进来，他自己最后找了个边缘钻进桌下。桌下震动了多少时间我已经难以估算。那看似短短的几分钟足以毁了每个人的神经！只听得厅内的吊灯噼里啪啦地砸下，桌下孩童的哭声，有素质的女服务员在安慰群众，还有那一直没有停息的大堂经理男声的劝慰“不要着急，马上就好了……”我蜷在桌下，死死地盯着剧烈震动的地板，心理矛盾极了。生与死在我脑中掠过，仿佛下一刻我就是个尸体，或者又可以活蹦乱跳了……不知道过了几分钟，震动稍作平息，人群马上奔出桌底，纷纷冲出这二楼餐厅。下来后，惊魂未定。回望我们刚刚待的餐厅大楼，中间已经裂出一条大缝，成了危楼。 街上站满了各行各业惊魂未定的人群。有哭花了眼睛的胆小女士；有瞪着眼说不出话，嘴唇干裂的男士；有正在试衣，直接把带标签的新衣穿出来的人；有掉了鞋的人，场面很乱……总之每个人都是像刚刚死过一道的人。 街上的情景不想详诉。交通，工作，秩序都乱了套。通讯设备也一时联系不上。后来终于联系到了绵阳的父亲，江油的母亲，和成都的姨妈一家人。大家虽然都不同程度地受了惊吓，但都完好无损。现在都找到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避难去了。我和唐僧赶回7楼家中取了些贵重物品和保暖衣物，再也不敢上楼待一刻，安置到了大街上，成为睡大街的民众之一。 也陆续得到些新闻消息，说实在的，对于官方的安慰语调我们已经丧失足够的信心了。这么大的地震，为何事先不预警？！即便如专业人士所说，“地震预测现阶段仍是国际化的难题”，我仍然认为他们有推卸责任之嫌。对于那些死伤的百姓，一句“预测不到”或是信誓旦旦地放“马后炮”又有什么用？！最气愤的是今天在楼下的收发室听新闻发布会，当成都商报的一名记者问道：“这次地震为什么没有预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征兆，成都未来还会不会面临重大的余震”的问题，节目在这里就被切换了！！问及我们心声的关键问题啊！切换代表了什么？不敢回答？怕影响骚乱，还是怕担责任？！ 24小时内我们依然多次感到了余震的发作。成都现在人心惶惶。因为参照那次唐山大地震，也是未被重视的强烈余震在顷刻间摧毁一切的，人人心里都没有底。我现在是憋的难受，在一家冒险营业的网吧内敲打的这些字，倾吐一下。未来几天，何去何从，只有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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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前天，他对我说，它耗去了我太多精力，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疲累而已。她也说，它对于家里属鼠的人来说并不吉利的。就在我十分为难地选择要不要把猫咪送走的时候，它突然就在昨天死去了。一席夜间突来的雨让它着凉，我没来得及抢救它……它瞳孔放大的那一刻，生命迹象也跟着流逝了。我还不太能够相信，颤抖地翻开裹着它的棉布，摸不到心脉的跳动，才发现它的四肢已经僵硬地定格在死亡的那一瞬。到底是不甘还是解脱呢？——于是绝望地哭了起来，许久没有哭过，声音嘶哑的厉害，都以为我伤心极了。感情丰富的人就是这么折磨，无法预支感情的多少和做到收放自如。只能听着他们安慰自己，仿佛死去的是可有可无之物。我无意责怪他人的无情，但多多少少还是不能接受太冷淡的词。觉得对它对我都是残忍的。 当天下午就去山上找了块儿松软的泥土，挖了坑埋了。想起唐僧对我说过的话“许多动物在黑暗的环境中能立即安静下来”，我就有了种新的理解——它只是睡着了。此生呆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进入长长的休眠。临走时发现就在埋它的土壤边散布着些长茎的无名野花，小而细密，惹人怜爱。 我想我会永远的记得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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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阳光毛茸茸的撒进窗。把格子的桌布褪下来以后，红木的书桌比以前更容易积灰尘。它让我意识到屋内饰物的重要。隔一段时间会问问自己，忙碌这一生是为了什么？想想，也不过就是想做个自由、抒情、与自然贴近的小室女人——有一片自己的园地，种菜，养花，有池塘流水，伴着徐徐微风看书、写字、听音乐…… 而迈向这一步的需要走多远，这个框架又需要花去多少的钱去搭建。。在我脑子里的换算并没有呈现精确的数字，却清晰地告诉我一个可笑的循环——人，用时间换金钱，再用金钱去换剩余不多的时间（我们认为满意的，可以安心休息的时间）。 最近与人的联系基本是通过电话。上网是没有习惯打开聊天工具的。像我这种时而只想沉默的静坐，时而又想到很远地方去的思想状态是很难耐住性子与人慢慢聊天的。或许当聆听者比说话有意义。 爸爸来了个电话（真让我感到窘，我好久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了）。提及妈妈，我说年底想给妈妈买个笔记本电脑，因为姥姥去了远方，妈妈一直孤单，电脑可以打发时间。我的笔记本也该“退休”了，但还是想先给妈妈买…… 还没说完，爸爸便一口把这事揽了过去，说由他来买。爸爸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没有好好待我们母女俩，我也没有多少积蓄，就留着自己用吧。爸爸知道我喜欢摄影，还准备给我买个专业的相机…… 一切我所需要的，爸爸都允诺了下来，仿佛怕我不再需要什么，包括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我乐呵呵地答应，他心里高兴，我也重新审视着物质的价值——为精神的补偿和喜悦铺垫基础。 他说过不多久还会来成都，看看我，聊一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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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塞满了梦呓迷幻的音乐。只是很渴望一个支点撑着我去到远方。飘，啊飘。 貌合神离的度日，一日又一日。“想什么呢？”他无数次把正在出神发呆的我从遥远的地方拽回来。有些生气，所以把写不出字的苦恼都怪罪在他身上——“我的灵魂的小翅膀一次次被你折断了。通往那些美妙的境界也许只有一次，再也去不了了！”但是自己明白发神的时候是多么空茫的一副面孔。任何人看了，都会有莫名的伤感，仿佛感染到浓浓的忧郁或是不可知的未尽情绪…… 有些时候他不能完全理解我。这也是我希望的。非常害怕两个人相似到成了对方的镜子，什么都看完了，没有什么可幻可瞧的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白羊座的。 以前太相信星座。说什么我与白羊座是最最不合适的，水与火的交融。说我与双鱼座是多么多么合适，天造地设。而事实上是用了两年的时间证明了与双鱼座的爱情是多么的失败，多么的伤筋动骨！ 与白羊座的他能不能坚守我们的爱情防线，就只待命运安排了。 晚上不打算请朋友一切庆祝他的生日。他也不让我送他生日礼物。只想安静地吃顿饭，碰碰杯。 一年多了，我们朴素的爱情开着纯白的花朵，不妖艳不浪漫，却一直令我很心安的。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安稳平凡的，少些惊心动魄的波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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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下雨。在高楼上能听见风从这道门经越那道门时发出的呼啸声。 听着听着，满是悲凉的意味。 猫咪得了“猫瘟热”（一种猫狗间的凶猛传染病）。拉肚子，还带血，高烧，接着体温骤降……我抱去宠物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它快不行了。先把高昂的医疗费跟我算了个清楚，意思是要治，你就别怕花钱。我包着眼泪说“治”！他们就开始七手八脚地给猫咪化验、测体温、配药剂。一个护士在猫咪细嫩的前爪上找动脉，一边找，一边吆喝“猫咪太小了！不知道它的血管有没有针头那么粗？如果扎不进针，那就真的没办法了！”还好，刚刚好。。它的血管刚刚能扎进点滴的针管，液体便一滴一滴流进它的身体。接着，护士让我签‘病危通知单’。说是他们会尽量治，但是以现在的病状看来，怕是凶多吉少。我扫了一眼签字的地方，便刷刷签上了大名。这些手续性的东西在我看来都是废纸。躺在那里微弱喘息的小生命才是我最关心的。 当下来了一对夫妻，领着一条病恹恹的牧羊犬。医生看了看，把病说的很严重。那个男的问起医疗费，医生说至少要治7天，每天的费用不下两三百。那男的琢磨了一下和他老婆说，“算了不治了，买它才花300块钱，治下来都够买几条的钱了！”那女的泪汪汪的很舍不得，男的却苦口婆心的劝。我实在看不下去，走出去透气，给妈妈打电话说起快死的猫咪，眼泪就出来了。也许，每个人的价值观都是不同的。在我眼里，这条仅30元买回来的小猫咪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它健康的时候，带给我多少快乐啊…… 从医院抱回家，它还是奄奄一息的。医生嘱咐一定要给它保暖，因为它的体温一直很低，很危险。我便取了电热毯铺好，把猫咪放在上面盖好，留心观察着。医生说能不能存活就看能不能熬过这一晚。我已有心理准备，面对它的死亡。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它，看着它慢慢步向死亡的这个过程实在是太折磨了！我几乎一夜没合眼。电热毯里很热，它很难受，隔一会就要钻出来，我得把它重新放进去。每三个小时再用针管给它喂高浓度葡萄糖水，补充能量……医生嘱咐的都做到了，一切都像照顾自己的亲人孩子那般细致。 到了第二日，它总算有了起色。我和唐僧便商量着我们自己买药给它治疗。宠物医院的要价实在有些离谱。我那天是只顾着救猫咪，没有细细琢磨。后来想了想，一个这么小的猫咪能用上多少药？能比人输液的费用高上几倍之多吗？现在是没在报社工作了，否则给那乱收费的医院来篇采访，曝曝光！ 我和唐僧两个既当爹妈又当医生护士的瞎折腾了两天，猫咪的病是逐渐见好了。现在是小心伺候着，饮食起居各方面都做的很仔细。一周以后它应该能痊愈了。这两天倒是把我累坏了。。我想以后要是有了小孩是不是也这么折腾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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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小猫去逛街，塞进我的包里用拉链合上，给它留一个脑袋能钻出的空隙。中午，阳光洒得有些放肆了。能反光的物体都呈现一种白炙的光亮。没有带墨镜也没有太阳帽，和我的猫一样，把眼睛虚成一根线草草地打量世界。它一直很乖，伸出脑袋到处乱看，偶尔喵喵地叫两声。惹得路行的学生好喜欢地伸过手来摸它。 我们一直走到青石桥。宠物店。想给它买些幼猫粮和小鞋子。可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女老板十分蔑视地看它：“太小了，而且我们这里只有狗用的鞋子。”言下之意是，你不但小，而且根本不值钱。至少和那些名种大狗比起来根本不值得装饰。我不管她们说什么，只顾看那些样式可爱的小鞋子。看到最后，确实没有它能穿的。它的脚细得和唐僧的手指差不多。于是我转念一想，“哎呀！家里不是有一双遗弃的手套吗？可以把它剪开，给小猫咪套在四个脚上当鞋子！”这件事解决了，又给它买了一袋猫粮。开了个口抓出一颗来给它闻，它兴奋地差点连我的手指都咬了。看来还真合它胃口！回去的路上又折去书店，在摄影书籍和PS书籍那一堆里扎着就不想走了。看了半天终究还是买了一本关于摄影的书。人这一生不能停止学习，而对于自己感兴趣的学习就是更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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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停留，如候鸟的迁徙。这次回去，真冷啊。 天边滚着灰色的云群，照片是陪妈妈上山烧香的田野上照下的。 扫墓，祭拜亲人的那天也是这样阴霾的天。看一堆堆的黄纸在焚桶里燃成灰烬，仿佛就了了一个心愿。这是一年一度的仪式。祭拜，每个人心里都期望亡去的人保佑平安，不知道为什么葬在这青山绿水，由一棵棵松柏守护的遗骨居然有了“神”的意义——能护荫子孙，至少是精神上的庇护，灵魂的安稳。 我也在心里默念同样的话，这时候能感觉到神的遥远，亲人的临近。 呆在家里还是冷的厉害。穿靓丽而稀薄的衣衫而来就实在是太愚蠢了。家里的床还是那么奇特。一睡着就没完没了的做梦，一个接一个，故事很完整很丰富。我真想把它给拍卖了，价值就在于“造梦”。妈妈穿着红色短小的花棉袄，中国服饰的感觉就是古典的美。细腻温和，是时尚无法圈定的。我喜欢欣赏，却永远都不适合中国风的服饰。也许还不够资格做一个母亲，也许还有很多杂乱的成分在身体里游荡。 在家里拍了些物什，我看不出平凡的它们有什么美的，但就是想拍。 物什不是单纯的物质，是一种心得和体会。这句话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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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这个地方，带有一半的轻视和一半的敬意。生我的地方。不知道听谁说过，每个为了进步而奋斗的人，血液里总是一半农民一半小资的。我们的俗气与儒雅，善与恶混合的那么巧妙，所以至终没有脱离“人”的神（圣者）和魔的出现。它们令我们平衡。 把一叠钱塞入母亲的手中，要花去些时间和她磨才肯收下。钱的物质价值在我眼里是万恶之源，而它的精神价值却是难以表述的。它用一种可以换取和丰富物质的能力在支撑着“快乐、满足”，也为我这个千里之外无法尽孝道的女儿填补着心理空缺。 铅灰色天空阴云密布，把手放在额前微微蹙眉——雨要来了。跟随我们的脚步，多么晦气啊。带着相机想好好照照田野风光，就像在火车窗外看到的那样：湛蓝的天幕里挂着几朵棉花样的白云，黄烁的油菜花如浓重的油画布在田野里，偶而有河滩经过，偶尔有堰塘边垂钓的老人，还有一些空寂窄小的路，延伸至幽静的地方……这些，我想用镜头拥有，却被雨来之前的阴郁扫了一半的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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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坐在电脑前像个影子飘忽地存在。 文字的局促已经映射不出生活的瞬息质感。时常，它们无法概括生活的全部，还有那些隐喻的部分。被现状塞得满满的，此刻却是空空的。这不似我，或者说是原来的那个我，用十分的饱满说十分的话。躲藏了一部分，为了什么却连自己都不知道了。 很累。用唐僧的话来说就是，我的休闲时刻一如别人在工作。从未意识到这点。那天我们紧邻府南河畔坐下喝茶，别人可以悠悠然地闭目养神，深深呼吸河边的清新空气，看白色的鸟低飞掠过水面，麻雀在树下啄食—— 一种完全可以放松舒展的环境，我却感到时间在无谓地消耗。他说，我太紧张了。很难得能放松自己，总是扎在文字、音乐、摄影这些看似休闲的爱好里却令自己一直忙碌不停。仔细想想，他没说错。我用一种穷尽生命能量的方式燃烧着，直到病了、累了、疲倦了，才有消停。意识里却全然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执着、苛求完美、精细……这些种种都是病因。可是我似乎改不了了。。 和爸爸见了一面。如果用文字记下来那将是一番辛苦的历程。不想再触动一些情怀，它们能令我落泪，令我的心久久地难受。总之爸爸现在过得不错，身体也很硬朗，凭借他的毅力和才干从低谷走了出来。越来越好，这是我和他共同的欣慰。唯一难受的是我已经不是他现在重视的一部分，只是次要的那部分了吧。那个女人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一个月窘迫的只有几块钱的时刻居然没有舍弃他，而是到处为他借钱讨生计，陪伴他走出低谷……我不得不放下曾经的宿怨，在心里对她说声“谢谢”。所以我也知道爸爸这辈子是不会离开她了。他们的家庭是他最重要的，而我，应该放在边缘了吧。。即便如此，我还是感激老天让爸爸重新站了起来，只要他过得好，我也能安心了。其他的都埋在心底吧，如同那句话：一切都过去了。 该去睡觉了。今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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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的人群在我所站的台阶下熙熙攘攘地行进，西南书城，一座人流密布的机器。我看见红灯和绿灯规律地闪烁，带来一波又一波陌生的脸。都市的脉搏就是如此跳动著。久等多时，表妹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前。随手挑了一本书。只因喜欢书后摘录的段落： “我注定要认识你，重过一种全然陌生的生活，我那暗淡的存在才能在喜悦的火焰中燃烧。谢谢你。因为你，我的生命得到了属于神性的那一部分。”“……我看见他突然停在这件作品前，长久地注视著，用手温柔地抚摩那青铜的像。然后哭了。是的，哭了。像个孩子一样，他已经死了十五年。他一生只爱过您，卡米耶，我现在可以说了。” ——《卡米耶·克洛代尔书信》 我从来不吝啬于买书，就像其他的女人热衷新衣。 怀揣著书逛街的心情就是乏味可陈了。周日，人山人海，其实我与妹妹的心思都不在购物上面。我们只是想聚一聚，走一走，聊一聊。谈到现状，谈到各自的男朋友，谈到未来的计划，这些星罗散布的话题却在断断续续地行走中连成了一根线。只要两个人想真心地谈，那么是再喧哗的闹市，也幽然于外了。 这些年，我们都变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两个从小打架往往我占上风，把妹妹气得直哭的小屁孩儿了。也正因为岁月加注在我们身上的重量，使得彼此有了距离。还记得不久前去表妹家，表妹和同学聚在她的房间里，房门关地死死的。我和姨妈坐在外面。她也许是无意，把我撂在外面，很冷漠的氛围。我想起我们小时候的时光，形影不离的，再想想这些年几乎很难凑到一块儿玩耍或是谈心，都有各自的事情，看著冷冰冰的房门，突然心内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我问姨妈，是不是我的疏忽，和妹妹疏远了？ 姨妈安慰我，说不是的，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圈子了，于是忽略了亲情…… 其实有些变化又怎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也许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对周遭的一切应接不暇；也许我们贪婪地索取著其他却忘了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是我们彼此心系著，却总在行动上疏忽；不适合表达自己，只适合拉长了距离以后细细回想…… 想起一篇文字，说是想念一个人，总是只能在遥遥相隔的距离下才能盛满最深的情感，而面对的时候却不懂表达。我想，我们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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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呆在家裏。移步的距離最多是從這間房到那間房，從這道門過那道門。空間裏塞滿了濕閏的空氣，微微地舔嘴唇，應該是冬天最後的一場雨了吧。唐僧對著家裏那僅剩的一只珍珠熊，不停地拍照。我說“妳再對著它閃啊閃，它的眼珠子會瞎的！”這才罷手。被雨困在家裏，“困”，這種心理軌迹是無法和那些雨天吟詩的情懷相撞的。相反，寫字變得乏味。 昨晚上被《鬼吹燈》的雲南蟲谷嚇壞了。很晚才入睡，起來以後渾身不舒服，仿佛自己就是那些被用于殉葬而灌滿蟲引子的人！據說杜琪峰已經將《鬼吹燈》的版權買下，很期待能看到拍出來的電影。恐怖故事就是這洋，怕卻還是想看。被死亡和險情的迷霧重重包裹著，哪怕透不過氣來，那種被牽引著欲罷不能的好奇是沒有力量可以阻擋的——人的好奇心之強大，真是有些變態！ “歐洲有位學者說過，每一個墓碑下都是一部長篇小說。王墓可以說是當時社會經濟、文化、宗教等當面的結晶體……”其實我覺得對于宗教方面的反映是最爲直觀的。或者可以說那時的人們文化和宗教是分不開的，尤其是魔教異教，令人匪夷所思的宗教崇拜和信仰可以令文化變形！ 《鬼吹燈》的作者也一直令我好奇，他的歲數不算大，但是撰寫的這幾部關于盜墓(倒鬥）的小說卻如此壯觀！我的意思是人的腦子不可能瞎編的出來的！每一部小說都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兒真實的慘照，卻能如此憑空誕生的（當然是指令人稱服的小說）。所以我估計那作者很有可能祖上就是盜墓的。不然我覺得他的想象力和異類層面的知識也太霸道了！ 我對唐僧說，“不如，咱也去盜墓吧……” 他說，“可以先培訓嗎？” 我說，“想得美吧！即使可能，那些老粽子的墓早被盜光了，不然，天下霸唱幹嗎不去幹祖上的老本行，反而改行寫書和文人們爭飯碗來啦？” “呵呵，妳知道就好，就別竟問些傻問題了哈，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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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什么驱使着，一定要写点儿什么。 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了。感觉很不好。是病变还是小毛病，只有看天意了。其实心态很糟糕，可是我对谁说呢？想来想去还是对博客说吧。 这种倾诉的欲望不是拉一个人过来，对他说“来，听我说说话”这么简单的；是一种来自身体内部的能量，只能用文字来解码。是属于私人的，与他人不可交集。每当写完，我就会觉得文字变成了死物。可能量怎么会是死物呢？应该是具有瞬息的光泽和模糊的形态。于是可以说，文字只是能量的载体，成型的那一刻已经流失了真实。 过去的这么多年，很要好的朋友都可以散了、忘了，以至于今天看来觉得自己快修炼成没有曾经的人了。当刻意去触摸曾经的种种脉动，却微薄的近乎无——我怀疑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可以瞬间消失掉自己，不闻不问任何事。然后在别人的记忆里，我就真的消失了。 兴致勃勃地筑墙，又兴致勃勃地拆墙，只有我自己，是一面移动的墙。很无情。 …… 现在的状态是做着一些事，也放弃了一些想法。其实自己一直很贪婪，贪婪的人没有好下场。安妮的贪婪在于她不忍舍弃某些偏爱的字眼和句子，所以把《莲花》写得像散文，庞大、空且乏味。我认识到了贪婪的那一部分，那么没有认识到的呢？持续贪婪着。 大狗把脑袋耷拉在我的腿上，敲字的静态已令它睡着。口水顺着裤脚流下去。想变得和它一样，蠢，但是，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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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用新开始的概念来注满新的生活。其实陈旧的又怎是这朝夕间就能泯灭的。渐渐地被堵成了一个积满言语的人。曾经可以用文字诉说，后来可以对亲近的人絮絮，现在呢，似乎都瓮在了身体的某个地方，成了一种意念的所在，道不明，却清晰地存在着。。不是一味空纸的呻吟，从一个阶段迈向另一个阶段，不论代换了什么，总是要流失一些东西的，而我时常被这些莫可名状的流失困扰着。。 离开家，总要拉下些什么。这次是未读完的《飘》和夜晚的梦。 梦，在弗洛伊德的理论里是现实的伪装或隐喻；在中医学里看成是“脑部的体操”，一种能量运动的形式；我更留心于那些古老而缺乏足够科学的说法，即：预言和警示。等我回到这里，家里的那些梦便不再浮现，睡眠虽变得轻而浅，却再没有苦于睡醒时问“我是谁”的尴尬瞬间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做是我应该细细梳理的大问题。妈妈说我越来越像白头翁了，猎奇心强，想法多，目标模糊。妈妈对我提的意见不多，但只要一提就绝对是精准而受益的。所以我最近也在思考自己一根肠子通到底、一棵树上吊死的性格是如何变成了现在这般花花肠子的？难道被现今这见风使舵的年代驱使成这般的？或者是养成了敏感的“自保意识”，不愿意再去花毅力和漫长的时间验证一个未知的渴盼？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的心是没有以前那么静了。从我搬出那个高墙幽林的深院谋得一份舆论媒体的工作时，一切都慢慢变了。。变化的过程是这么不经意的，就像时间的流逝，都是偷偷摸摸的东西！而我却毫无愧色，因为我已经找不到变化的当初和源头来对比如今了！ 如今就是如今了，我这个脖子之上的物体，只待慢慢想出应对之计。没有想法的想法就是未来，所谓：不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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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糖果一天天减少，日历指向了我将离开的日子。我这只懒惰的虫子终于完成了使命——为妈妈吃光了储备的食物，养好了身体，于是该完好地离开了。 这个情人节是应该写一写的。唐僧在成都打了一通“欺骗性”的电话以后，就偷偷摸摸地乘车过来了。为什么是偷偷摸摸呢？他上午在电话里说不来，没空，很忙，我当真就信了。于是和妈妈去逛街。回来上楼梯的时候和妈妈嘻嘻哈哈地大谈唐僧读书时候的糗事，上至三楼，突然听见从四楼我家里传出一声男人的声音：“好啊，又在讲我坏话吧？”我伸头一看，唐僧的脑袋就贴在门上——顿时无语！因为我的确是在讲他坏话呢，被逮个正着儿！反应迟钝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啊！他居然骗我，居然真的过来了。。我一时兴奋又口笨，就逮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算是表明我的惊喜了。 我们过了个简单平凡的情人节。压马路，上网吧。因为天气实在不好，小地方也没有特别好玩的去处。他歇了一夜就回去工作了。留下一盒巧克力和一只丑陋的玫瑰（允许我这么说吧，因为那一天的意义对于我不是礼物的精美与否，而是这段感情的互相珍惜和维系。那朵匆忙间购买的皱巴巴的黯蓝色的玫瑰实在只是微不足道的象征而已。） 这几日，在家里关着，大门不出，只能翻箱倒柜地找书来看。当我兴冲冲地把《飘》翻出来再一次温习的时候，妈妈有意见了，就放一放吧，她说。原来她是想监督我把中里巴人的《求医不如求己》再仔细读一遍。意思是我既然读了，就不会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经常生些小病来烦人。呃。。没办法，白天一边陪着她看电视，还得一边刻苦学中医。。只有晚上，才是真正的属于我的时光了。妈妈熬不过10点多就要睡觉去。我呢，就一边看韩剧《青青草》，一边抱着《飘》细细阅来。夜深了，还偷偷摸摸地趴在窗台上抽两根烟解馋。虽然经常背着干坏事儿，但是只要不被妈妈发现，那么是影响不了什么的，这等“隐形”的坏事儿也就不算坏了，(*^__^*) 嘻嘻…… 依然被一些梦困扰着。它们时常令我恍惚到了另一个空间，醒来的那一刹那我还需要努力辨识我是多少岁的自己，我在哪里……妈妈说，那是这个屋子里藏了太多你不能释怀的回忆。应该是这样吧，至少是一些断裂的理想，命运的分岔口。我的这颗心直到停止跳动的那天还是有不能原谅自己的芥蒂。它们不是我的毒瘤，是我的警示，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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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细线的垂帘在身侧划出一间阁，外面依稀能见荧屏上战火纷飞的蓝光、白光，我在这里用文字数流年，躁动的声响，陌生而暧昧的空气，这是在异地也是在故里。它们之间的联系就是那句熟烂的歌词“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新年过了。佳肴、美酒、粉面、红装、笑脸…… 唱戏一样开场了，欢呼了，落幕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裹着单衣冲进厕所，然后新的一天就睁眼了。 我躺在床上用睡眼瞄着墙上的一张海报（那是中学时贴上的），泰坦尼克号巨轮浮在海面上，男女主角用一种爱意融融的眼神相拥而视。这些经典的故事总是和时间达成了协议，越经久，越不息。我仍然觉得他们的爱活在许多人心里，就象我的青葱时代还有能够唤起的部分。 我对我从小长大的这个家有了不适感，对母亲说，床太软了，被子不够长。。就差一点儿说是“你的”家，而不是“我的”家了。还是喜欢将母亲抱起来转圈圈，母亲那瘦弱柔软的身子骨被我拥住的感觉真好，也许我只是觉得我能够托起她，渴望保护她，然我最喜欢看的还是母亲那对明亮的眸子，乌黑的，灵动的，穿越了我生命的源头……有时候，我们真分不清谁是长，谁是幼，我的乖顺和母亲的依恋时常能调过来，我在她的手心里，她在我的手心里。 几周来，小病不断，心情淋漓。我想多待一段时间。调节不是主要的，我觉得我如果懒够了，厌倦的情绪闹完了，那么就应该能够正常“启动”了。 陪母亲去寺庙烧香那时，我搞不清楚自己是无信仰者还是万有信仰主义。我只记得对着燃香许愿：保佑来年安康美满。不奢求太多，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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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来了。凛冽的冷空气中飘着零星的雨，像细密锋利的刀口，一丝丝割在裸露的皮肤上。这样的户外是不愿多做停留的。昨日下班过十字路口时却看见衣着单薄的小贩伫立在街边，面前陈放着两筐扁担挑来的食品，自制的蛋卷、米花糖之类的。天太冷了，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他站在那里像一棵树，那么冷，那么孤独。我意识到自己裹在周身温暖的长羽绒衣里，双手紧紧攥在包内，抗拒着丝毫的寒意入侵。我感到他很冷。但是他表情很安静，我经过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开口叫卖，只是端端地站在那里，眼神落在前方。不像个急着卖货品的小贩，倒像是风中遥望的人。我想，他一定想着一些幸福的事儿，被精神中的温暖包围着。他或许在惦记家中生病的老母亲，或许想着这两筐食品卖完了就有钱过年了……我依然自顾自往回走，小贩依然伫立在寒风中卖他的小食，人群依然涌动，却没有人停步，是的，天太冷了。。——我想说什么？为又一次怜悯心的麻木而辩护？或许吧，这不是小时候看见乞丐要钱便拉着爸爸的手不放直到要来分角钱投进他们的破烂碗里才罢休的年代了。时代变了，变得更文明却更无情了。这到底是文明的进步还是人性的退步？ 唐僧常说我总是过于悲观地看待社会，我想，这应该属于成长的裂变吧。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那些暗的部分在冲击我的底线。有人选择沉默不语，有人选择怒骂痛斥，有人选择视而不见。我不想活的太清醒也不想过得太糊涂。我一面充当“说”的勇者，一面却是行动上的懦夫！ 2 冬日的洗澡水像一汪深潭，令肉体和精神沦陷。 越来越害怕洗完澡躺在床上的那段时光。上周日下午我就是这么在床上堕落了。我看见窗外阴霾的天光，看见白色的墙壁和屋顶。突然感到很绝望。我问自己活在世上为了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相信玄学，相信人有灵魂和气场。那一刻，我在游离，有种悬空的感觉。如果真有临界死亡的状态，那应该很接近了。我的异常言语和反应把唐僧吓坏了，他把我抱出被窝，寒冷的空气令我渐渐地回复意识，想到一早上唐僧去冷冷的室外为我买回酸奶、我喜爱吃的卤鸡翅、又做好午饭给我送到床前，为我放洗澡水……想到这里，就不再胡思乱想了。但是，之前我却感觉不到这些，只有很深很沉的绝望。冬天的被窝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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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怀揣着草草收尾的心情驱赶旧年月，它们虽待我不薄，却抵不过新年月的容貌——那是一张美人的脸。我坐在这边为她画眉。一年仅有一次热闹是诚心领会的，那便是回家团年。一张不大的老式沙发，我坐中间，妈妈坐在这一边，姥姥坐在那一边，长久的沉默也好，偶尔的喧闹也好，时光里满是幸福的意味。这是许多年的事了。 这几日，兴致勃勃地自制专辑，在他人看来就像法西斯，席卷了我的、他的和我们的时间，却浑然不知疲倦。然后给一张很喜欢很欣赏的专辑写乐评。查资料，整理专业术语，一遍遍听一遍遍从音乐中汲取更完善更精妙的灵感，以便能呈现出令我满意的乐评。这方面的文字对于我满艰难的。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音乐爱好者也就罢了，随意地写写；可我是从学院里走出来的，比其他人看见了更深远、精髓的音乐宇宙，在它的面前我不敢妄言，不能敷衍——这是困扰我的“障”，是因为爱而形成的敬与畏。 所以我告诉自己写音乐不能急，要像蚕吐丝那样，细细的，慢慢的，直到做成一个完满的茧，那便是我的“果”了。 还记得那次问“汤唯是谁？为什么李安不用别人，用她？”唐僧说他也不知道，但听说这个女人“十年磨一剑”。十年磨一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儿令我挺感动的。我觉得像打了我一耳光，又给了我启示——因为我太懒了，该干的事儿能干好的事儿总是搁置着，仿佛要等上十年；而同时，似乎又提醒了我多做不如少做，做精致。所以我一边反省自己的懒惰一边又鼓励自己慢慢磨剑，这矛盾的心情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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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是不是冬日最冷的一天。连续几天大雾，连城市都不愿意醒来。抱着热水杯敲字，一度厌烦的却又割舍不下的文字，永远打上“我”的印记。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自己的心，自己的情绪，和种种不厌其烦的矫情、感悟、启迪……真的病的不轻。每天都在选择，从这里搬到那里，又从那里搬到别处，这样的游戏已经很无趣了。 圣诞，多诱人的西式名称。它的诱人可能不在于圣诞老人在袜子里放礼物的传说，可能不在于冰天雪地里飞来美妙的铜铃声和可爱的雪橇划过冰面的痕迹，或是暖炉、烤鸭、圣诞树这类围绕家庭温暖作题的物件，可能它只是占领了人类不愿遗弃的小小角落——童话情结。（当然对于西方和东方人都是无异的） 看看国内那些不堪入目的动画片吧，粗糙的制作，幼稚低级的趣味，我实在找不出一丁点可以从国内获取“童话”这个词的途径。这个词来自西方，是安徒生、格林的故事里脱颖而出的，是那些奶油样的灯饰、蓝眼睛高鼻子大胡须的老人、城堡里的王子和森林里的女巫点缀而成的。它真的没有一点点东方的气息。 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多牛的一句话。 于是每个人都粉扑扑地拥抱圣诞节。它是西方的，也是东方的，是世界的。 我的平安夜过得很平安。圣诞夜，将更加平静。 也试图想找寻疯狂的乐子。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上，觉出眼前的石头森林没有生趣。无非就是泡吧（酒吧、迪吧、水吧、网吧），那多像为自己找一个精致雀跃的笼子，钻进去，和里面的鸟儿扑腾同种节拍的乐趣……我想追寻的快乐不是围困，不是被选择，不是模式化，那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也许生命本就如此，没有落点，只有连绵的模糊的期许。 唐僧热乎乎地攥着我的手，说，想去哪儿玩都依你。我晃了晃脑袋，把该想的能想到的都过了一遍，答案依然是“不知道”。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唯一的，是这个圣诞有了爱的人相陪。想想这些年经历的感情，没有一段是熬过节日的。像是咒。心里就温暖了许多，不是有人说吗——牵着你的手坐着，抵过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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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隔一段时间，阅读会变得迟钝缓慢，那些眼前的字像是雾中游上来的生物，带着生涩的面孔和晦气，难以流畅进入。这是一种病，作为一个长期和文字打交道的人，就像感冒一样不经意地袭来。曾经读过一名资深编辑写的文字，谈到如何做一个好编辑。深厚的文字功底只是最基础的，嗜好阅读、对咨询敏感活跃、拥有一个灵活储存和处理文字的大脑才是关键；每日要浏览报纸、杂志，每月要读一两本好的书籍，并养成记日记写文章的习惯，特别强调文章要多写随感类文字，养成思考分析的习惯……就像一把经年久月磨砺的刀，蓄藏足够的职业生命，是卓越和锋利的。我想。 时常觉得心中的希翼忽明忽灭，投入文字里会有涌现的明，而在大多数时间里觉得无所适从。“彼岸”这个词似乎是佛经里提到的，这样想来心里就宽慰了许多。我们穷尽一生都在“渡”，虽然每个人的岸不尽相同。但这过程中的迷失与惆怅却是那么不可遏止的。感激生命中伸出手来触摸我的人，体温的脉脉相传让我感到俗世的烟火情暖。 2 住房已搬完。大大的书柜搬上七楼有唐僧的功劳。我一本一本码上我的新书旧书，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美满。用了两个晚上整理完所有杂物，累的上了床就呼呼睡去。用了三天适应新房，像只懒猫在家里悠悠踱步。发现喜欢上了这个家，因为高，所以宁静。将玻璃窗打开，夜里大风撞击出声响，冷瑟的风窜进来，觉得不是在家里而是在高高的塔楼上，脚下海潮翻涌。当把自己置身于一种孤境中就会感到唯我、独我，而室内一点点光亮和温暖都浸润不已。 唐僧的小花猫被锁在厨房里。偶尔把它放出来玩。开始我还不怎么喜欢它，但现在是越来越喜爱了。它喜欢围着我的脚钻来钻去，我坐在沙发上，它就跳上来卧在我的腿上或是钻进我的外套袖子里。猫有种高贵的品质，吃得少而精，也不像狗那么“黏糊”人，它有自己的空间，想怎么就怎么。饿了叫两声，想你了就和你玩，累了就回窝里睡觉。实在是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去照应的小动物。因为独立自由。很像我的性格，怎能不喜欢？再加上它们很爱干净，一个沙土盆，所有的排泄问题都解决了。 3 这个周末过的很不爽！在周六就被通知“周日早晨要去记者站收稿子”。周日早上没睡成懒觉，跑到记者站又被告知是下午，具体几点电话联系！气死我了！搞得我周日一天都处于“备战”状态，到底给不给人自由啊！我给唐僧说，我的手机只在下午2点至5点开机，5点一过我就铁定关机，给他来个“没电了，不知道！”管他三七二十一。从来对工作抱怨不多，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没计划，占用别人休息日的临时班。讨厌死了、 网线还没有迁移过来。一早在就近网吧里敲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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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把季候淡淡地描述一番，作为文的引子。今天，空白。 苍空白日，冷寂寂的。还是室内好啊。 穿的很“保守”，长衣，宽裤，平底鞋。不如几年前那么臭美了，怎么都不愿意穿得太多，典型的“头可断、发型不可乱”的臭美一族。现在想来觉得傻乎乎的。就穿衣这件事我妈妈从小就教我要穿的暖和舒适，不要讲究漂亮，我却是很多年以后才慢慢喜欢上这一点的。她说，你早听进去不就对了？我默默地笑，觉得这不是听话与否的问题，这是一个过程，需要自己去经历总结。10岁的孩子不可能有30岁的想法，30岁的人也丢弃了一些童年的认知。在这条路上，没有谁对谁错，家长的帮助只是扶一把，引条路，而走路的并最终迈向终点的却是自己。 唐僧病了的那几天跑来我这里住。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父母那儿没有你这里温暖。一句话，我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从小没有得到足够关怀的孩子，在最需要关爱的时候跑我这里讨温暖来了。我把他收进了屋，38度的烧啊，像只软绵绵的小白兔蜷在我的床上。我带他看病、开药，在家里细心地照顾他，喂水喂食。太久没有这么照料别人了，有点笨手笨脚的。三天，他又能活蹦乱跳了。可怜了我鱼缸里的那条鱼，没有人照顾，挂掉了。。他亲手把鱼的尸体处理了。很喜欢小动物的他是不是有种一命换一命的悲凉感？呵呵，我不得而知~ 这次我又要搬家（住房）了，夜晚那些打牌的太吵，完全忽视别人的清净！我已觅好一处租房，在高墙深院内，落得闲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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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是温和的。我看见它寂寞地挂在天上，敛去了灼热，仿佛唾手可得。突然有种想触摸的冲动。去年的这个时候，写了许多灰调子的诗。大把大把的抑郁啊，像垃圾一样倒不完。我怀疑和那不痛不痒的冬阳有关。抽不完的“低调疯”（我发明的新词儿，崇尚“低调”的抽疯状态）让人愈陷愈深。我很想像熊那样冬眠一觉，开春了再起来。这样就避免了种种低调的情绪窜进体内。 周末的书店和超级市场没什么分别。当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书，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就更确定了这一点，和超级市场没什么分别。而在我的观念里，似乎还不能完全把书和商品划等号。交易行为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书还是不同于奶粉、牙刷、卫生纸吧？至少它代表了文化、素质、精神世界。所以我选书很挑剔、很慢、最多也只会买上一两本，而不是提卫生纸一样一沓一沓的。 人很多，不喜欢！我钻进“诗歌”那一角，人较少。一直如此。我的右边站了个续胡须的中年男人，左边站了个衣着十分“不合时宜”的小伙子。我非常有兴致在文字里叙述一下两位的形态——中年男人的衣服很“古”，像从发旧的弄堂里跑出来的人物，还有他的脸，除了一双因浏览诗歌而炯炯有神的双眼以外，其他的“四官”都稍显颓萎；左边的那个小伙儿应该跟我年级相仿吧，但是——他的穿着十分好笑——他穿着一件灰土色的长袍，像医生的白大褂那么长！看着既没有风衣的潇洒，也没有冬日着装的模样，就像一个病着的人，裹了件附体的睡袍，还是灰色的，就跑出来了！庆幸的是他有一张干净的脸，上面还架着一副清秀的眼镜框子。我想笑，但忍住了。难道喜爱诗歌的人都有些不太正常？我连忙看看自己，应该还比较正常！唐僧在另一处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喜爱的动物图鉴。关于蛇、蜥蜴什么的。我真怕某一天他会买一个来送我！ 每次我都会匆匆翻阅很多书，看个大概。中国是散文大国，这一点不假！从名家大腕到阿猫阿狗，我已经看不来有什么分别了。散文考不到技巧的，能够熟练纵文又有见解思想的都能行云流水。以池莉为流的散文我觉得真是在“堆字”，什么“啊！今天真是写的太好了，太好了，继续”这类婆婆妈妈类的文字真是倒胃口。散文好的太多了，归根结底就是在“悟道理”，然后讲述出来启迪众生。以前看得多，现在有些腻了，还是自己去生活中讨教吧。 小说呢。外国的小说永远比国内的优秀。有人把叙事家分为三种：叙事作家、叙事艺术家和叙事思想家。很会编故事，用大众语言陈述出生活表象层面的流俗作家就是第一种；能够感受生活隐喻层面并运用个体化语言叙述出来的是第二种；不仅在生活隐喻层面感受生活，并在其中思想，用寓意的语言把感觉的思想表达出来的才是伟大的——叙事思想家。中国的小说多半以上都只停留在第一层，编故事，讲故事，叙事而已。我不仅“媚外”，也十分“忧内”！ 诗。（现当代诗）这是我尤其喜爱尤其头痛尤其外行却执迷不悔的领域！到现在我可以说我不懂诗！也可以说我随便就能糊诗。看的诗不少，经典的总是反复读，可是，它们就像闪电一般的东西，你无法跟踪和研习！就因为它是那么自由，灵慧的。苏格拉底的“河流”只“流经”一次，诗这种灵感乍现之作就更是神妙精致了。有人愤怒地说：“诗，这不明不白的东西！”在“隐晦”这一层上的确容易眩晕，但那语言极致的思维境界呈现的幻觉和蕴藏的力量也是其他文体无法抵达的！诗歌论坛上一大堆分行隔句的东西，你可以视它们为诗。文字的自由体嘛。也可以视为“不配为诗”。兰波、米沃什、泰戈尔、索德格朗、希梅内斯……“诗人”称号太“尊贵”。怕是没几个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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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她总是做同一个梦：在长长的铁轨上行走，四下无人，周围冷寂寂的。她表情呆滞地向前走……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仿佛裹了一身雾气，很是疲倦。令她花了很长时间来将现实和梦境完全脱离。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每天赶往工作地点要穿过一条铁路。然后绕到和铁路相平行的一条小路上，石粒和沙土堆积而成。路很窄小，靠近乡舍，没有机动车辆，所以只要不遇到大风暴雨等恶劣天气，这条路是干净便于行走的。从这条小路步行到她工作地点只需要15分钟，如果沿着另一条宽敞公路行走则需要至少25分钟。再加上这条小路人少幽静，就成了她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她每日都会领略到铁路的风景——小路和铁路是平行的，相互之间只隔了一条五米宽不到的河沟，一些稀稀拉拉的树木、草丛长在河沟两沿。心情好的时候她会走得比较慢，边走边看，仿佛是放慢了速度的火车，在欣赏车窗外的景致。但是，她从没有选择过走上钢轨。那种长年累月静卧的金属令她感到冷冰冰的。下班的时候她偶尔看到一些老人会背着手在铁路上行走，一格一格地数着脚下的混凝土桩子，机械的却不知疲倦。她想，那一定有些有趣。很容易测出一个人的耐性。 因为那个梦，她今天走得很快。身旁不远的铁路令她感到不舒服。到了上班地点，她突然停下，望了一眼她每日上班的这幢楼房——怎么。。长的这么奇怪？白森森的，有点儿像被隔离的病房楼，楼角的爬山虎已经爬得这么高了，深绿色、密密麻麻的蜿蜒而上，像中毒的血管那么突兀。她突然感到一些不安，但却说不上来。办公室的人们越来越沉默了。一天下来，大家说不到几句话。但似乎一直都这样。她听见男人们吞云吐雾的声音，女人们慢慢吮吸茶叶水的声音，饮水机微弱的电器声，某个人偶尔的叹气声……她哗啦哗啦地翻动报纸，“腾”地站起来走动，只为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 晚上，她又困在了梦中。这次，梦里发生了一点儿变化。她在大雾中的铁路上行走，踩着一格一格的混凝土轨枕。在她的前方似乎有一个人也在行走，因为大雾的关系，她看不清楚那个人，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她跟在后面，他们的步伐一致，距离不变，不紧不慢地一直走…… 等她醒来以后，这个梦令她安心了些。至少不再是四下无人的荒凉了。她这样想。照样的，上班，沉默的一天，然后，下班，晚上又做同样的梦。她这样持续了两三天，终于开始暴躁不安了——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她在梦里怎样都走不快，她的心里是这样焦急，可脚步却像罐了铅一样沉重，不紧不慢的。焦躁的心情从梦里带到了现实中，她急切地盼望下班，每一刻都令她那么痛苦，她想进入那个梦里一探究竟，而不是坐在沉默的办公室里磨时间！ 第六天的时候，她起来晚了。来不及洗漱照镜子，穿好衣服就出门了。穿过铁路，正要绕到那条小路上的时候，发现小路被封了。一块牌子竖在那里，说是要挖路埋水管，会封半个月的时间。她向小路望去，已经挖了好长一段了，很深的坑儿，根本无法行走。她想也没想就调头向大公路走去，虽然这要花去她更长的时间。晚上，她很早就睡了。梦里，前方的那个人突然站在了原地，仿佛缓慢地转过身来，向她挥挥手。她有点意外，正要走近看清楚的时候梦就醒了。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回味，今天是这个梦持续的第七日了，她计算着。 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降了好大的雾。这在这个小城还是罕见的一次。她走得很小心，周身五米开外的地方只能看见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藏匿在看不见的更深处，完全丧失了方向感，只能凭对路的熟悉摸着走。忽然出现一个人从她身边擦过，两人互相吓了一跳。彼此笑笑，雾太大了，人们像是穿梭在雾中的鬼魅，忽地飘在彼此面前。她突然觉得好好玩，她的生活太单调了，这样生动有趣的雾天令她感到兴奋。 走到铁路跟前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第一次走铁路去到上班的地点。因为雾的关系，她不在意那冰冷冷的铁轨了，因为看也看不怎么清楚。她就在大雾中踏着脚下的混凝土轨枕，一个又一个，不紧不慢地向前迈步——这一幕和她梦中的场景重叠了！她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随之而来的是困惑——“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呢？”她问自己。前方仿佛有人，她看不清楚，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她想走快一点，但是脚下的轨枕如果不小心翼翼地跨，就会跌进相间的空隙里，可能会拐着脚。于是她只能保持这种步速。那团影子若隐若现，过了一会完全消失了。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我在铁轨上做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漫长的铁路怎么像是永远也走不完？”大雾中，铁轨上的她慌乱起来，前方传来一些声音，不怎么听得清，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报纸： 昨日，本城罕降首次大雾。一女子在铁轨上被迎面行驶而来的火车撞毙。死者身份正在确认中。请行人、车辆注意雾天安全…… 她边饮杯里的咖啡边看着这则消息。消息下方附了张照片，是记者在案发现场抢拍到的。死者被火车撞上，弹出了十多米后滚落在一旁的河沟内，一张血迹满面的脸孔正对着镜头……“啪”的一声，她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她缓慢地、缓慢地伸出一只手去包里摸化妆镜——她的手颤抖的是那么厉害，好容易才将镜子摸出来——她举在眼前——惊讶地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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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在某个角度观察就像人的七经八脉。同样有那么精细的构造，象征生命力。这是属于寒冷季节的生命，更加坚毅、沉静。 我的文字也一定是有季候性的。冬天偏冷，还少了很多累赘的修饰，像一棵落完了叶子的树。写字越来越少了，唠叨却愈发多了。别人常说，“睡醒态”是“人之初”，有片刻的安静和悬浮，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未完全认识它。而我，却是在一觉醒来后喋喋不休，所有压抑着的情绪，紧张的，焦虑的都统统念出来。放在角落里的垃圾桶每个早晨都要被我踢一脚，窗帘也是狠狠拉开，被子掀地乱乱的，撕扯状……我不知道是潜意识里讨厌过冬，还是抗拒从温暖的被窝里走向冰天寒地……那一刻很不正常的歇斯底里！庆幸的是，不会持续太久。 评头论足。这四个字很严重！也特别反感加注于我身上。尽量地不去招惹人事，就是想避开这些无聊的东西。但我忽略了人处于人世间的被动性。艺术，是一把刀，不挑剔怎么出佳品？我是在为自己开脱，还是在为无聊人士辩护？无所谓了，就当被一阵劲猛的风抽身而过，颤抖一下就是了。我有强健的体魄，所以什么也刮不走。 那天妈妈来我的小屋，和我睡了一晚。我紧紧贴着她的背，身子弯曲的弧度正好把她拥住。很柔软、温暖。我在没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贴在她子宫里的吧？而现在我长大了，我用同样的姿势拥住的这个身体将慢慢老去，我很想拥地紧一点，就像和时间拔河一样，中间是我的母亲。我的愿望很简单——她站在那里，不要动，不会老去…… PS： 生日完美度过了。吃了几顿美食大餐，另去“国色天香”坐了最危险的器械游乐项目——被那个风车样的玩意儿在空中甩来甩去，不规则的危险转动简直不把人当人！我在空中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还是好玩，特别是下来以后觉得自己像一名勇士，勇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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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生日到了。 常常嘘叹时光的流逝，真像没有声息的影子，找不得。过去的这些年，精彩够了。真是把所有好的都经历了一遍，又把所有不好的经历了一遍。命运，像一柄高高悬起的利剑，在某个时候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承受不起也得受！直至现在我不得不向它低头了，供神一样又敬又怕。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学会了用谦逊的眼神折出温和的光，把曾经棱角分明的性格磨的圆润，同时心上长出一种叫做“坚强”的茧子。命运，将是我们一辈子的强劲对手。 张悦然说：我一直在写，是因为生活总是无法令人尽兴。 我泛起苦涩的笑，深感触动。这个和我同一个星座的女孩真是道出了我窝藏在心底的话。也不觉得委屈了，世人都是殊途同归的，至少我们还找到了一件武器——文字。我毫不矫情的说，如果那一年不是因为用仅有的钱买了个本本开始敲字，我肯定已经万念俱灰地离开人间了。。呃。生日了，何必这么伤感。其实是站在了年龄的风口忍不住要唠唠，往回看已经成了成长足迹里不可避免的习惯。 前年的生日奢靡的不正经，已经预示了后来的灾难。 昨年的生日没人记得，偷偷过了，博客里都没写上一笔。仿佛是怕堆来的祝福惊扰了我那默默静好的光景。 今年，还是不想怎么大张旗鼓地过。曾经大学里的朋友飞出去以后都唤不回来了，八成唤回来了也是携带男友成双入对的，我还真不喜欢那么多人。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希望我能想出一个最妥善的安排。充分HAPPY。安心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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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德拉说： 友谊的真正与唯一的意义是为对方提供一面镜子，让他可以看到自己以前的形象。假如没有朋友对回忆无休止唠叨，这一形象就可能永远被抹去。 这句话记录在我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里面记满了我读到的每一句令我深有感触或是流连忘返的句子——优美的，是绮丽的空中幻影，我在流连它们的同时会捕捉到琉璃的碎片，用以在我虚多过实的文字里穿梭飞行；感触的，则是哲思语句，是对生命的透彻领悟和辨证陈诉，它不一定成立，但一定掠夺了我的否定权，尖利地站稳在我的人生哲学上。 对于昆德拉的上面那句话，如果加入一个前提 “在那段不愿承认和回忆起的岁月里”，那么这面镜子的反射内容肯定不受本人欢迎，友谊就变成了一面“照妖镜”，反反复复照着曾经的丑陋和伤痕。如果内心不够强大，恐怕会将它拒之门外，朋友，变成陌生人。 这是这两天我在反复思考的事儿。 我想见她。她毕竟是我那段“不愿承认和回忆起的岁月里”唯一真诚的朋友。像度了一场难，我们拥抱着，见证着，穿越出来，走向彼此交叉而过的人生。但正是由于这种深刻性和见证性，我与她的友谊变成了一面透彻的镜子，她的脸上、举止里、笑容里、思想里都写满了“那段时期”的任何事情。见她，会一眼就看到曾经，看到遗忘的部分又重新浮现……似搭起一座腐朽沉沦的桥，这头是我的现在，那头是曾经，那么站在桥上重逢的我们应该摆好怎样姿态和心情？ 我的感性一直是大于理性的。即便看再多思辨的书籍，培养自己理性的思维和行动力，有一股潮汐却一直不甘地压在心底，它在某一刻，我无法控制的时刻会涌上来叛逆！我的内心还没有强大到波澜不惊！于是和她的相见，我当成了一件无比郑重的事，我要跨越心里的顾忌，要填满现实和曾经的沟壑，让我们的相见变得自然快乐。她是积极而坚强的，和我不同。我是敏感、容易记伤的。所以一切在我，只等我。 镜子，自古以来就是正邪两面之物。吸引人们最期盼看到的和最不愿看到的目光。（美丽的或是令人恐惧的）我觉得我用镜子来形容那场友谊，加注于她的身上是很不公道了。也许——可以砸破。我们只有现在，只谈未来。曾经，粉碎它！ 昆德拉的思辨给出了一种可能性，我不要做他那种可能性的心理障碍人群。我要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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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骤降。两三天内换了几套衣服都未能感觉到适宜。羽绒服在衣柜里充满了温暖的诱惑，但它毕竟过早——也许这就是习惯性思维模式对实用性行动的牵绊。 还没有来得及看秋天硕黄的树叶纷纷坠下，季侯就这么一下子从夏闯入了冬。如此仓促，我甚至怀疑我是怎么从地球上冒出来的？我出生的那个迷人的深秋怎么就一年比一年消失地无影踪了呢？还有那些飘逸的服饰：长丝巾，柔软的针织衫，长摆呢裙，浅口鞋等等，都没有亮相的机会了……反而跟着天加衣，看着自己慢慢变成一个可爱又可憎的粽子——这是什么鬼天气啊！ 街道上异常干净，如果那不是人工的作用，就一定是大自然的功效。我看见偏执的冷风在地面上从一个方向刮过，带走了灰尘，留下光秃秃的泛白的水泥地；有一些残叶在风的戏弄下不停地打转，像互相追逐的蝴蝶，还是黄色的。我想起了小时候在铺面落叶的街道两旁和小伙伴儿们手拿一根枯枝，耀武扬威地追逐那些飞舞的黄叶，风是我们的老大，它吹向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如果有老婆婆眼花，会以为那阵风就是我们，我们带来了那阵风。其实是我们就在风的里面，风也围绕在我们之间，十分愉悦。也许“天人合一”就是这么种感受——人的情感就是大自然的情感，相互交融。 然现在，只有孤冷冷的街道，形色匆忙着装整齐的人们。我的童年、儿时的秋天都已隐没在历史中了。我裹了裹衣，下意识地看街道两边的树木。它们令我惊讶，依然是绿色！难道也是还没来得及掉叶子就晃动着满身绿进入了冬天？我宁可相信是这样。不太喜欢那些一年四季都绿油油的树木，总感觉在欺骗观众。我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动作八成是小说看多了以后给自己埋下的暗示——表示我要怀想了——想的是家乡的梧桐树。那种叶面肥厚的大树在秋冬来临的时候是绝不吝惜一片黄叶的，几场风刮过，它就坦荡地露出了光光的枝桠，朝天空散出各种姿态。路面上都是它遗弃的黄叶，厚厚的铺面地，踩上去“吱嘎吱嘎”作响。有心的人会拣出完整的落叶，回家用书页压平观赏，是一件小小的秋的礼物。那时还有一些焚烧枝叶的气味，弥漫在我的记忆里。是符合“萧瑟、凋零、落寞”这些形容词的。因为枯枝的焚烧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这些记忆如此深刻，在每个不尽人意的秋天会被唤醒。是否因为它赋予了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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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话 从家里返回这个城市，暖和了许多。以至于不太想去回味那几日阴冷雨天的节假日。我是越来越怕阴郁笼罩的感觉了，似乎要把我努力经营的阳光心情给一点点抹去。这次回来以后，并没有想象中的不舍与快乐——那座南方小城用一种停滞不前的姿态隔绝世界，清冷而孤独！很多时候，我是靠感觉活着。我并没有刻意睁大眼睛去瞧什么，一定要思索什么，智力在此是起不了作用的。仅仅是一种感觉吧，就是在那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土壤上，连续几天阴雨连绵的笼罩下，老屋的陈年摆设，母亲挽起的头发里几根新添的银丝，她每日千篇一律的生活内容，阳台上望去一成不变的风景，屋内电视机催眠般的荧光……就是这些琐屑的看似无关的因素构成了一面具形的网，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定义它，那就是“停滞”。这种感觉就像《橘子红了》那部电视剧里的某一段，深琐的大院，阴暗的楼道，不多的交谈，人物在镜头里与时间这一流质性的物质无声对抗，仿佛一日如十年。大娘的“等”原来是那么缓慢、艰辛的过程。 我回来了。都市用另一张面孔写满了未知的内容。我不太能分辨时间在人的手中握着，到底是匆忙得无暇胡思乱想比较好，还是停滞般缓慢、沉寂比较好。就像有人在笙歌笑语中欢乐死去，有人在孤独角落里安详睡去，结果一样，无法衡量。也许，我内心歉疚的只是对母亲的关怀太少，怕她孤独罢了。 几日记 一日。 阴雨中的公园比平常逊色许多。若不是友人陪在身边，一定没有兴致。雨来的时候，一把折伞勉强遮住两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却暖烘烘的。是谁提议玩一个水面上的游乐设备。一个大大的充气空心气球漂浮在水面上，供人钻进去玩耍。进去以后，就真的是“连滚带爬”，很难站稳，抵抗和凭借水波的浮力在那个密闭的球体里出尽了洋相。出来后，气喘吁吁，所有的肌肉组织都像经历了一次长征，无限疲惫，却无限畅意。 又一日。 雨刚停的下午，我们急急忙忙出室外透气。过桥的时候看见了一种两人同骑的四轮脚踏车。一问，是专门租借给游人玩的。再问，价格便宜地吓死人。骑三个小时才十元钱！于是嘴都笑不拢地租了一辆来。绕城市骑了一圈，满意而归。 再一日。 阴雨天。在家里翻老照片。看着那些留住时光的“证据”，有一种站在分水岭上的感觉——对于“曾经”总是有种种不满，试图否认、抹去，但由于时间的不可逆性又多出无可奈何的怀念。和家人拼了一桌，打麻将。我这刚刚学会的“菜鸟”每把只求有“一叫”就心安理得了，然后就守株待兔那样乖乖地、傻傻地等着我的“一叫”。是谁那么倒霉，哎呦经常给我点炮！（我可爱的易宝宝。） 后一日。 他先走，我还要留两天。火车开动的时候，他在“人满为患”的车厢里艰难地向我挥手，我好容易才看见他，跟着火车小跑了几步，挥挥手。其实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后来他说，他看见我小跑很想下车。我什么也没说。感情方面一直习惯了放手，这次能不能就承认了其实我开始不舍。追逐移动的车厢那一刻似乎就明白了。。 节日至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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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触摸到书的封皮的时候，如同触摸到了那副传世名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自然地将书捧到怀里，付钱，走出书店。我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那幅画的真迹，于是这张仅书面大小的复制品作为的封面就成了心的慰籍——至少它与画儿是一个模样的（忽略那些专业眼光里的“细节”），能捧在手里近距离观赏，属于我个人之物。 买这本书，是出自那幅画的缘故。与书的碰撞不着痕迹。 似乎同名电影《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更捕牢了观众的心。这可以想像的。在那中规中矩的时代，人们把目光凝聚在静止的画面上，从画中感受沉静之美；日新月异的今天，人们不再满足于“静”，创造了流动的画面——电影，一幕幕揭开故事的发展性。过程，变成一段时间里最为享受的存在。 于是，这本书成了一件“夹缝物”。人们可能更多地知道那副名画儿或是电影，忽略了它的存在。直至将它带回家里，那个光线淡弱的房间，它是那么平常，却又是那么奇妙，因为它曾是某个中世纪的庄严圣殿，曾是伦敦那多雨阴霾的天空，是遥远国度却近在咫尺的邻家客舍……这些都是因为阅读。让我在同一个地点百转千回，在世界的任一个地点栖息停留。这本书以它画面感的叙述和细腻的故事带我进入了葛丽叶的世界——那么贫瘠（因父亲残疾而丧失劳动力，不得不去帮佣来维持家庭），那么幸运（男主人正是那位画家，她开始有秘密，有憧憬和期待）；她是那么受苦（没有身份地位，做艰难繁琐的活儿，遭受各种冷言冷语，她只能埋低头，垂眼……）；但，她又是那么自足——渐渐进入他的世界，欣赏他的画儿，观察他一天天的细小改动；他教她观察画面上与物体本身颜色的区别，教她研磨颜料，她安静自足地待在阁楼上，似乎像他一般高高地栖息在嘈杂喧闹的家庭生活之上，从遥远的距离观望…… 这成为“她”的动力，成为这本书的闪光所在——艺术，是那种能充满于心并使人为之执迷一生的精神力量。 这个故事虽然是构造的，是建在空中的曼妙楼阁，但我看见了它的基底是由艺术、生活、爱情铺设而成。美国作家雪佛兰通过多年对维梅尔的透彻研究，看过他二十八副真迹画作，大胆构造了这个故事，为画中的少女塑造了善良、聪慧、极具艺术天赋，不屈于自身命运的独立个性，更为这位 “神秘身份”的画中女子编织了一段合情合理的故事。 这是一本更适合女性的书。没有战争、没有谋杀、没有悬念、没有大的场景、没有复杂的情节。因为葛丽叶只是一个女佣，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她帮佣的那幢房子，菜市场、教堂和她贫寒的家，人物关系也并不复杂，每天几乎做相同的事。但是她的心绪是细腻敏感的，他和她的关系是若即若离的，像光与影的感应。作为一个性急的读者，我时常想看见光与影的重叠，却忽略了“距离”！也许，最遗憾的爱就是“不够资格”，那是迂腐的“等级”枷锁在执行它们残忍的绞刑！这的确是一本更适合女性的书。点点滴滴的故事流淌，像一条浅河，流转在后花园。 然而，我还是不能给这本书满分。人物的性格不够深入，也许作者太重于故事的完整性和细节的刻画，人物立于纸面，却没有成为一个经典形象——具有葛丽叶标志性的语言和举动，成为唯一，无法替代的。或许，这也是作者的用意——平凡中见真谛。 再看一眼《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怎么觉得“闪光的”不是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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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0日 谈到精神与物质的对立性和统一性，自己都先晕了。其实这个问题一直是困扰我的问题。从心的角度，我宁愿舍弃一切直奔精神领域的需索，那种饥渴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是，我得生活，得维持一个底限，我就不得不劳作，不得不向社会伸手赚钱。说到底限，什么是底限？一天一个面包也是底限，一天大鱼大肉也是一种存活，我为什么要住大一点的房子，为什么要高一点的工资，为什么想住到海边，为什么想赚大钱将母亲接来享福，或是有一定的条件周游旅行？说明我还是离不了物质的，而且一天天在升级，在无尽地需索！但是我又是厌烦物质的！我讨厌“小资”，讨厌一天只知道品香水穿金戴银的女人，讨厌那些官场混蛋和奸商！势力、权利、金钱又是我精神里如此排斥的，那我到底要如何去调和精神与物质的关系？只能向宗教伸出迷茫的手吗？ 说到宗教，我不能和人讨论的。说不到两句我就会和那人翻脸。无神论者总是一张嘴脸“好啊，你说有神，那你让他（它）出来见我！我就信！”也就是唯物主义根深牢固地让他们相信这个世界就仅仅是肉眼所见即为有，看不见的就没有！我脾气不好，一拍桌子：“不说了！”这么顽固的不信，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点信念去相信呢？又不少块儿肉！仿佛自然科学就是一切，那只是规律，不是本质！我脾气不好，懂得更少，要是我有传教士的好脾气和深厚的信仰知识，我会和你慢慢蘑菇的。主啊，饶恕我吧，我又火甭甭的乱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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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 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打开一个塑料袋前让我猜。很显然那是一个礼物。 “是书？” “恩。” 我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可能是安妮的新书《素年锦时》。这个城市最令我不满意的就是书的资源太少，太慢。猜不到…… 急切地打开袋子，是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最新的那种一共五册的精装集子。这是其中的一册。想来是某个周末在书店里反复留恋这套书，拿起，放下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心里挺高兴的。这是特别的礼物。自从工作了以后就没有收到过身边的人送书。（只有一次，晚云千里万里从北京邮了好几本书过来，我感动了一周！）除此之外没有了。。可能大家都习惯了，就像一个天天抽烟的人你不会想到偶尔去买包烟送他。所以我收到那书的时候怔了一下，真正反应过来这是送我的，才感觉这礼物带来了更深的东西——是对习以为常的我的爱好的重视和支持。和自己买的就是不一样了（啊，我可不是惜钱如命啊）习惯的事物突然被这么一提，就有了重量，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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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去到另一条街吃烤鱼。夜，就在这些细碎而繁多的闲情上被拉得很长。白天的工作让城市里的人感受不到白天的恩情，夜晚这些憋闷良久的细胞就开始活化了。到处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堆，吃着，笑着，走着，乐着。窥视南方人骨子里的懒惰和享乐就从这里开始吧。 街道上是紧挨着的饭店，很合时宜地推出冷淡杯或是烧烤类食物，麻辣的调人胃口，推延时间的让人慢慢聊天、喝酒。还能听见不远处迪吧里激荡的音乐一震一震的，走过的人闭着眼睛也能想象里面是怎样的激情澎湃。像一浪浪高涨的潮水要颠覆城市的空洞和寂寞！ 挑选了一家烤鱼店。在街边搭起的木桌子展成一排，夜的黯空很好的掩饰了污迹、油渍。坐下，像其他人一样，为这道任意添置的街边风景凑上了人数。人气，真的是很重要的。我从不认为我是个爱往人堆里钻的热闹份子，但偶尔这样的与人堆贴近，融入，形成其中的一份子会让我觉得有意义。 对着友人相互抽烟。很轻松的姿态。我喜欢给我自由空间的人。在他陈纳你的所有习惯之前本就没有太多的框条用来束缚自己和别人。他的背后是一块硕大的店面招牌，立在地面上，发着黯淡的光。我觉得有点好笑，像个舞台背景，而他端端地坐在那里映衬，毫不知觉。让我想起报纸上的新闻照片——“某某站在某法院门前，因为某桩冤案”，他呢，就是某烤鱼的尝鲜者，有意思。絮絮地聊天，没有主题。说到一次他去重庆，只为了往返，山路的长途颠簸令他恐惧坐车，也对重庆留下了奇怪的印象。“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路，坐的人想吐，再不想去了。”然后我想到我游戏里的一个重庆朋友，说来成都玩了两三天，没什么感觉，平平淡淡地离去。觉得挺可惜的。对一个城市的了解怎么可能在仓促之间就渗透？城市是死的，它的生气在于人，人与人形成的氛围。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感受到的。所以我再也不会向别人诉说这个城市的好，做客的人与我们这些扎根于此的人是不同的。他们会比较、挑剔，我们早已习惯和顺应。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赖着这个城市不愿意走，有时候会问自己到底爱它的什么。在这个城市只属于温饱一族，也没有特别眷恋的人和事，但是就是不愿走，回去或是去外地。可能我有未完成的心愿，在被扼杀的那一刻就成了今生搁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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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知不觉写了十年。十年，这个数字的确令我震了一下。那么说，我用三年断续的光阴读了她十年的心事。一本本，仰在我的书架上。似，不够，不止…… 那时穷，书都是别人送的或是自己去旧书市场淘来的。书页泛黄，不够崭新。我用细细的手指摩搓上面的字，一颗颗的，很珍惜地读。似怜惜，似默契，有说不出的触动。。其实在我读过的书里，安妮的书根本算不上极品。以至于有时候想提笔写写她，心里都是空空的，不知道该如何赞和赏。她一贯那样，落寞、自省、蛰伏、冷静…… 灰调子的文字。适合一个人品，适合一个和她有过相似背景和经历的人品。会极易被感染。像听到了另一个自己说着一些潜藏的话，它们是被遗忘再次挖掘的部分，是呼之欲出又无法理清的部分。她是一枚钥匙，打开的是各人封锁的部分。 这几年里，我感到一些束缚自我的原则在渐渐丢弃。比如，我对大师的崇拜，对精品的喜爱，却对凡物的不屑一顾。然而，我的感觉悖离我的“原则”了。我开始打破世俗判断的标准，没有“大师”，没有“高度”，只有“感觉”暗示。赏画、读书、听乐、我只接受呈然之物，它们所出于谁，是成名之作还是默默无闻都不去理会了。过滤了这些虚障的判断，我才会找到自己真实的领悟。我喜欢它，仅仅是因为“它”。 一开始安妮的文字就是陌生的邂逅。没有任何人对我提及过她和她的字。于是这种空白的状态让我无从拒绝的接受了。知道她的身世过往成了后面的事。我甚至觉得那是多余的。一个人的字用什么方式吸引你，就从这里进入。多余的会成为干扰。听说她怀了一个孩子，看到报纸用大版新闻爆料的时候，我就被干扰了。我想着她的漂泊、落寞、定性到哪去了？我还试想她的新书会勉强维持她曾经的文风还是来个大大的改变？想到最后我觉得很无趣。 我想用什么都不知道的心去读，去听，去想。等那本新书，是等里面的字，安妮怎样，生育与否是文字而外的。人们常说，文字是一个出口，但是我想说，它同样是一个闭境。很多的反而被关在外面，进不去。 我今天才看见这张书封面的图片。很典雅，柔和。我开始猜测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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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时间里应该没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喜欢沉溺于自己的事情。对周遭的，变动的，流质样的时间空间并不是特别在意。漠不关心，一种自私的梦游症。 可以在一个起风的午后静坐。什么也不做不想。发呆或是轻微地睡意泛起。时间过得很快，我甚至感到有点苍绝——就这么大把大把地消耗青春，无所求也无所获。感到一天天地衰老。不想花心思去布置一个个惊喜呈现在生活里，更习惯耐守寂寞。虽然友人、亲人及一些社会关系让我可能会雀跃地出现在各种各样的聚会里，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感觉那些不曾发生过。有些人就是这样，过早地燃烧了激情、欲望，注定了要用亏空的姿态面对后半生。所以，心这里，过早老去。我所恐慌的是这样的自己将会辜负某些人。 越来越懒惰。懒得都不会敲字了。最可怕的是连倾诉的冲动都可以被自己瞬间泯灭。比如，任凭我多么欣赏的音乐滑过耳际，长时间在心底潮起潮落，这么鲜明的情感澎湃，我却可以傻傻地坐着，不愿提笔写点什么。当音乐的潮水在时间的尽头变成透明的薄雾散去，茫然中我发现自己已变成一堆沉默的古物——石头般坚硬和顽固！我是被“沉默”养懒了！ 离母亲的生日越来越近。我却什么也没有准备好。仿佛这些年来没有一次是准备好了的！总是仓促间打个电话，买个礼物，或是亲自赶回去笨嘴笨舌的只会蹦出一句“妈妈，生日快乐”——没了！今年似乎又要如此，我总是给别人一种忙碌的感觉，实际却是忙着懒惰！还是先忏悔，再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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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人。我们却无心拥有。 近午夜的天，友人逗留在我这里。聊天的兴致渐渐被沉默的烟圈替代。小风扇不耐其烦地摇头，我为之躲避烟蒂。我们把目光凝聚在我收藏在电脑里的图片上。这同样是一份爱好——与图片对话，与意境交融。图画是需要人来认领的。它的色调、姿态和超离画面的感觉。这些只有安静的心才能触到。 偶尔撞到了这首诗，在一副泛着黄色底面的图片下。那儿有一汪静止的水，一棵树的倒影。有些孤独，有些纯粹。我想就那一瞬间，我们两人都被这诗俘虏了。“我喜欢你沉静”……多么优雅的蓝色调子。我轻声读了起来，声音里饱含着不易察觉的深情。一直读完，都欲罢不能。夜，已经不似想像中那么安静了。依然有打牌的人群和过往车辆。然而躁动的心渐渐地落下，就像午后那场离去的雨，滤去了一些东西。我说，我要将它摘下来。友人嗯了一声。大概都烂醉在诗的意境里了吧…… [ 我喜欢你沉静 ] 我喜欢你沉静，就好象你已经离去， 你从远方听我，我的声音触不到你。 好象你的眼睛已经飞逸 好象亲吻封闭了你的嘴皮。 象一切充满了我的心灵 你从中浮现，充满我的心灵。 梦中的蝴蝶，你就象我的心灵， 宛似忧郁轻轻。 我喜欢你沉静，好象你在远处。 好象你在哀叹，蝴蝶也象鸽子咕咕。 你出远方听我，我的声音达不到你： 让我安静在你的沉默里。 让我与你的沉默交谈， 沉默明亮如灯，简朴如环。 拥有安静与星宿，你象夜晚。 你的沉默是星，迢遥却直坦。 我喜欢你沉静：就好象你已经离去， 遥远又充满忧愁，好象你已经逝去。 只要一个字，一个微笑，就已足够。 我是快活，又不是真的快活。 ——巴勃罗• 聂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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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清醒 每天早上醒来，都觉得很幸福， 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生出更多的力量。 这是我办公桌上日历6月份的插语。下面是一副插图：一个美丽淡雅的女子（长长的卷发束在后面，淡绿色柔软质料的上衣，胭脂红的挎包）正捏着精致的小镜子端详。鹅蛋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红晕，风一吹就会溜走似的。小镜子的上面停留着一只淡紫色的蝴蝶，无法分辨是偶尔路过停歇下来的生灵还是镜子上面的装饰物，但已经和这幅画儿分不开了。蝴蝶与照镜子的女子相互呼应，那种莞尔与私密的美丽就偷偷地泄了出来。像是一件被窥视的秘密，悦己更悦人！ 其实这幅画儿我已经看了一个月了。为何在今日才在眼前鲜活起来？ 是因为今天的午休特别饱满，所以清醒后有了一颗敏感又好奇的心？能够猎取一些个平凡化作光彩？还是因为被奥地利的音乐之旅（阅读）所感动，整个灵魂都变得浪漫起来？……恩。其实没有答案是最好的答案。我把这看成一种偶然的惊喜，没有缘由的。就像这则短小的却令人回味的插语：“每天早上醒来，都觉得很幸福，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生出更多的力量。”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唤醒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一些微妙的元素在唤醒我们。不需要去寻找它们的来处，只用心里存着一份感恩，默默地领来温馨地感受就好。它会令一天都充实饱满起来，一切亮起来。只有今天。 明天，又会赐予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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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下了班就晃在外面。和一个朋友一起。 盛夏的傍晚街面，留有灼热的余温，从小腿肚上蔓延而来。像是在沙漠上行走。只是没有细软的沙粒，而是坚硬的水泥地。油腻的串串香店、解渴清凉的速饮店、三星级网城、PUB会场——按照这样的顺序度过的。深夜回到住房，闭上眼睛觉得一切都似梦魇。发生了吗？有。没有。那种释燃青春的畅意好像只存在于曾经。。那时有一双毫不躲闪的眸子，手腕和颈子上有精致的配饰……像一种花，开得恬不知耻。 PUB再没有了吸引力。哪怕隐藏着一些私密的故事。 曾经遇到一个迫于生计而来这里做Dancer的年轻女孩。我看见她趴在DJ台上艰难地写什么，凭借那种令人头晕的灯光，顿时心生怜悯……静静地观察她，安静秀美的脸庞（我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一回头，看见我注视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喃喃地说：“明天要交的作业。。我还在读书。。” “为什么来这里跳舞？” “家里穷，挣学费。。没有一技之长，只能跳舞。。而且——工资比较高。” “一个人来？有朋友吗？” “有。男朋友在另一处跳，一会儿来接我。” …… 两个人应该要好一些吧，至少不那么艰难。我想。没再多说话。那一刻起，这个女孩就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的舞姿很轻盈，柔细的手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我看到了干净纯美的东西。很早以前的事了。两年还是三年了吧？ 昨夜依然离Dancer很近。一个妖艳的女子像兽一样扭动身姿，有些难看。我甚至能看到她皮肤粗大的毛孔，还有黏湿的汗液——不洁净。败了胃口。（也指另一层面的“不洁净”） 在大学里因为有修“现代舞”，所以曾经有领班看上，来问我要不要做Dancer。很清醒的地拒绝。不喜欢那种纵欲的迷幻感。它属于自我放逐的人群，在梦里做着梦。我还不具备那么高深的虚幻力。 但是真的有那么一回： 会场落幕，灯光黯淡地打在舞池里。慢拍的散场音乐。和一个人拥着慢慢舞蹈，观众、音乐、时间都摈弃了，像是漫步在樱花飞舞的午夜街头。只有彼此，肌肤的温度，呼吸的节奏都融入这场告别的舞蹈。我们深知，此一别，便是永远。不想醒来…… 什么也没有留下。拉萨，遥远的疆土，一走也带走了我的梦。 其实也留下了。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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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穿越胸膛需要一种路径。爱，走过人流有一种姿态。 本不想写，手指粘在键盘上就突然想倾倒出来。不关乎任何人，只关乎感觉。 那天，去探望姨妈。频繁的生活轨迹。我们去散步，穿越傍晚7点过的马路。走进了一所大学校园。我以为人流稀少，至少空气应该别有味道。可还是混沌的。现代的大学生似乎是制造噪音和声势的主要源头。（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我的弟弟妹妹们。）啊，我又暴露了我的年龄。。。悲。。。的确，我已离开校园两年了，变成了正统的办公室一族。 唯一清幽的，是那些树和平整诺大的操场。一个在繁盛的枝叶中静默的守望，一个在静秃秃的冷漠中舒展胸怀。都是那么沉默而亲和的美。踏上一条笔直宽阔的马路，通向的前方是南门的校园外。那边，我熟悉的。。曾经有两个人在回忆里都与那小小热闹的南门世界有牵连。一个我得不到，一个我失去了。但我并没有刻意地记起这些。要知道往事早已被我磨灭得可有可无，这样才能腾空生命的容器，承载更多更鲜嫩的汁液。 10分钟脚程就到了。好一派市井的热闹景象。吃的，用的，饰物，小玩意儿摆满了街道两旁。大都是学生卷来卖，挣些个零用钱。姨妈像个孩子，比我还兴奋。东瞧瞧，西晃晃，折腾了老半天，一样东西也没有卖。就是一份情趣消磨。天渐渐黯黑，灯火明艳，似在提醒我们该回了。 折返的路途。依然人流攒动。气温清凉了些。走到一处，姨妈陡然停下来。她唤我来看，看一株依在店门墙角的植物。长得有些繁密，暗绿的叶子，茎蔓顺着墙爬上了屋檐。并不妖娆，却少见。“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姨妈喃喃地说。我就更不知道了，只能催一句，走吧。临时向店面瞥了一眼——老树咖啡。就是写这篇字的寓意了。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进去品尝过里面的咖啡。曾经有人说他有一个誓言，对另一个女子的。所以他不会去，也不会带我去。那时我就知道爱是一个虚假的谎言，用来包裹更多的谎言。有时候想想觉得心寒。我是一个过渡，令他成长和蜕变。在我之前他像个孩子一样义无反顾地爱，在我之后他像个男人一样成熟稳重地爱。我呢，就是磨练他的顽石。所以三个女人里我是最卑微的，还不及一杯咖啡的誓言。。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我令他长大，他却对我亏欠。因为成长必然经历破茧的痛苦，看不到蝴蝶飞过沧海的结局。一切都不完美。 但是，我释怀了。我的付出和离去让我掏空了自己，自由，烂漫。像一场修行，跨过了虚伪的繁花之地，进入静谧的领地。一次超越和释放。 写到最后，想着这篇字的标题。就叫释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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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这一幕：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越木条窗棱，爬上床榻。锦被下两个相拥而枕的人裸露着肩以上的部分和手臂。肌肤的颜色呈现一种纵欲过后的浅黄色。这种颜色也许是欢爱之后最高雅的色泽。没有野性和糜烂的感官印象。唯一浓重的色泽是两人绵长的发，在床第间漆黑的、蜿蜒地攀附和延伸。——是古时的男女，是华丽但不繁琐的寝宫内饰。 女人醒了。在清晨阳光的抚爱下人变得异常清醒。也会遵循一些常规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她看着裸露的自己和身旁那裸露的男人。“熟悉而陌生的脸”。陡然发怒，无法抑制。她捡拾起地上凌乱的衣服，向男人狠狠砸去。花瓶，古琴，烛台……一切可以破坏之物她统统在顷刻之间让它们变成一堆破损的垃圾。 理由很简单，即使那时没有任何旁白。都懂得。 她一直深爱一个男人，可是他死了。为了这份爱她执着地守候，忏悔，保存和追忆。生命里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对此爱的忘怀和不忠。她认为这是一份刻骨的不能磨灭的爱。是信仰。但是就在昨夜她破坏了这份信仰。直到清晨醒来她开始厌恶曾经发生的一切，就像厌恶黑暗之物，毁坏了她坚贞美好的信仰。 她对那个男人吼叫，你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男人并不生气。问她，你认为什么是爱情？ 她说，是忠诚，是长相厮守，是我对他的爱。 他说，那不是，那是痛苦。爱情是美好，是此刻。 她迷茫了。坐在地上抚摸那断裂的古琴。那上面有死去男子的生命印记。 他说，既然断了，就此了了。我是代替他来爱你的。 她很混乱，说，等我想一想，想一想…… 他牵来一根红色丝巾，替她蒙上双眼。 她的世界顿然变成朦胧的红色雾状，像梦境。她说，好美。 他说，跟我来。扶着她缓慢地走向一间暗室。 里面有一排整齐而明亮的烛台。星星点点地闪耀。 她透过红色纱布，滤过了任何可见事物，只有灯火在朦胧地跳跃。 他问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温暖，光明。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激动。 突然，他一盏一盏地将烛火熄灭。 她阻止他，声音里略带哀求，不，不要将它们熄灭……之后，眼前一片黑暗…… 她说，点亮它们，我需要温暖。 他说，那还要再等一等吗？——不！ 他拉下她的面纱，对她说，怕吗？ 她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兔，没有了任何戾气。 他说，知道吗？你一直生活在这种孤独和寒冷的黑暗里，爱着一个死去的人，惩罚你自己。而我的出现就好比温暖的光亮。你需要它！这就是爱情，是美好的，此刻的。 她信服了。柔顺地依靠在他臂弯里。 他抱起她。她的绸缎锦衣如水般光滑，倾泻在地上，是一副绝美的画。不动声色，却能捕捉到的柔美质感。他们轻轻地，轻轻地接吻，抚爱，缠绵……如此，三天三夜。 这是《大明宫词》的某一段。她是太平。他是张易之。死去的男人是薛绍。 -------------------------------- 第一次看，是多年前，旁边坐着友人。她说，这个男人有致命的杀伤力。我说，这是个美丽的谎言，危险的陷阱。我们相视一笑。都不太相信这样醇熟的男人。像诗，有太多隐藏着的秘密。而张易之的确是个爱权利胜过爱女人的男人。令他所有高雅的伪装变得俗不可耐。 今日写起，只是喜欢剧情的这一段。所谓一时的美好，是真实存在的。暂且相信张易之那句“美好，就是此刻”的论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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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屋顶的白色墙面上一线深蓝色的斑印。像海岸线从这头牵引至另一头。有些人就像这些不经意，你在发呆的时候就从脑缝里钻了出来。瓦蓝瓦蓝的。那意味着只在童话里出现的天空色彩；那意味着在我的心里什么时候你已经变成了纯洁的人士，值得我这么深沉却清澈地想念；那最终暗示着，你代表了永恒的虚无，我无法跨度的无限。 有时候我会用手指在黑暗中勾勒你的影子。你知不知道那种荒凉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一个失明的人坐在大海边，从日出坐到日落。他在等，等一些色彩或是气味或是温度。等他眼前黑暗的世界突然出现一个洞，即便是模糊的，也能看见微弱的蓝光，不！白光！——他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他把深情托付给大海。你看见了吗？海的胸膛起伏地多么壮澜，那是他热切而深沉的心脏；日光在海面上变换色泽，那是他的睫毛微微跳动，有时像初生的婴孩，细弱金黄；有时像迟暮的老人，挥洒余光。他这么一无所有，却拥有了整片海洋。他相信他心中的图画。但是有一天他想动手把它画下来：他的海是什么样？日出与日落在什么时刻什么色泽……他伶俐的双手停在半空中，黯然伤神。。。他的海没有了，他的黑暗更加深长。。。 这是我讲给你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万紫千红的想念抵不过一秒钟的凝望。呵。好长。。 我的手同样停在暗空中，勾勒不出属于你的图画。我从现实的阴影里苏醒，看见幻想的繁花彼岸依然是黑暗中的冥想。 你给予的虚无到底给予了什么？我越来越模糊…… 宁肯相信那是一片荒弃的废墟，只是沾染了岁月的尘土和无人问津的杂草。只要在记忆里腾出一些时间和亮光，它们就会变成一座华堂。宁肯相信你只是像睡美人一样遭受了咒语，暂时沉睡进你的童话你的世界里，宿命会带你苏醒重回仙境，哪怕我们隔着编织的桥梁。宁肯相信你在我手里放了一把刃，连同我的脉搏一起跳动，激动的时候它们划破肌肤，血液粘腥的气味会让淡忘的我想起你的狠心。宁肯相信你是车厢里醉酒的乘客，我用鄙夷和同情的眼神打量过你，目送过你。最后一站，我孤独地停靠在夜色中的站牌下，划燃一根烟，半闭上眼睛，我的心里开始想你，醉客，为何不陪伴我到终点站。。。 宁肯……再猥亵的真实都胜过臆造的虚无。 我已经害怕再想你了。荒原突兀，一点点风都刮得体无完肤。我厌倦了在黑暗中玩捕风捉影的游戏。像操纵木偶的戏子，自导自演，毫无意义。 你给我的荒芜，我想像成海，最后变成黑暗里的寂静。这灰色的调子我无法再糅合！ 抬头看那深蓝“海岸线”的墙斑，突然觉出，这些“不经意”可以完全遗弃。如果，我从此含眉，低头…… 要舍得丢弃，才会不再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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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苏童的《一朵云》。 他果真是个冷色调的男人。带来诡异绚烂的色泽和感官。 我看见了穿梭在头顶的云阵，它们往行，放生。然后消失。 那个不寻常的葬礼，没有尸体，只有信念。 让人读到最后像是沐浴了一场神圣的洗礼。 那个男人死了。变成了一朵云。为什么？ 读到最后我眼眶湿润了。他把一生都献给了毛拉乌达的云阵。 这个诗人、哲学家、画家，用所有艺术的展现力去描绘毛拉乌达的云。 死了。他就是那里的一朵云。永远浮在那里。 西部荒漠的飞沙走石在苏童的笔下摇曳生情。仿佛风会说话，云有表情。 该如何形容这场斑斓却神圣的体验呢？我的词语匮乏了…… 很喜欢最后一段： 红柳谷地的红柳丛在雪泥之中发出潮水似的喧响，这是一个被我们疏漏的风景如画的地方，当我们跟着娜敏走向谷地深处，太阳正从东边的雪山上喷薄而出，谷地里的红柳与人一齐亮了起来，我记得就是那样，红柳与人一齐亮了起来，我头脑中的某个谜团也突然亮了起来，在高原太阳照亮这个葬礼的瞬间，我终于相信我的朋友浩克就在这里。一只黑色的陶罐耸立在雪地红柳间。娜敏后来就是跪在那只陶罐前。我和流浪者以及民歌采集者也久久地站在陶罐前。“浩克就在这里，看见那朵云吗？”娜敏说。我看见陶罐里盛着三寸雪水，我看见娜敏的脸倒映在雪水之上，宁静、庄重而美丽。 “浩克，他变成了一朵云，你们看见那朵云了吗？”娜敏说。我真的看见陶罐里有一朵云，真的有一朵云，它很像浩克的一个背影，一个侧影，我凑过去再看，我发现它不止像浩克的一个背影，一个侧影，它就是我们寻找了三年之久的朋友浩克。娜敏捧着黑陶罐面对太阳的情景令我永生难忘，我记得雪泥卵石最终掩埋了黑陶罐里的水，掩埋了水中的那朵云，也掩埋了我们的朋友浩克。红柳丛在突来的风中飒飒歌唱，一个悲天悯人的声音让我震惊，浩克，你们的朋友，我把他还给你们，带上他走吧。我相信那不是娜敏的声音。 离开毛拉乌达后我再也没去过遥远神秘的西部。我很少远足，我出门时习惯于观察天空的云彩，多年来我一直在探寻人们离家的最佳距离，我想这是很难界定的，假如我说离家太远了你会变成一朵云，你相信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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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雨来的时候，天色早已黯淡，日光敛合地无影无踪。一个雷声都没有，突然就簌簌地下开了。开始像洒水一样星星点点地撩人。声势越来越浩大，喷薄而出一场疾风叱雨。两边的小窗户被煽动地呼呼作响。我从没有感受过在电梯公寓的10多层高楼上逢大雨。所以这场雨与姨妈家13层的高度形成了一种气势，对峙的气势。骇人极了，惊喜极了。 我早已跃身而起，面帖着硕大的落地窗看这场雨铺天盖地地卷动视野里的草木，物件。那姿态有些霸道，豪爽！（我似乎写过我特别喜欢宏大的雨景，而非不急不痒的薄风细雨。） 天，整个阴沉了。灰洞洞的透着某种不寻常的气息。是压抑着的力量。风，在高楼上面肆意地呼啸着，那时，我甚至怀疑是否身处在南方。怎听得如此喧嚣的风声大作？雨，被它刮地朝一方狠狠地倾斜去。远看，那一线线斜风细雨如透明的雨箭向着白茫茫的雾中插去。偶尔，反射出银色的光芒，那就是肉眼可见的了。 远处桥岸的身影已经被雨线一圈圈地覆盖了，吞没了。变成了浅浅的，模糊的水墨画。神似非似。大雨吓跑了行人，那些匆忙的“蚂蚁”早已纷纷躲藏。人迹罕至了。哪家的晾衣被吹地摇摇欲坠，用一种不舒服的姿态周展着。“吹跑了算了。看得人心惶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喧嚣了好一阵，雨势弱下了。耳朵渐渐空阔了开，能辨析出更多的声响了。这时，才缓慢地迎上一股子泥土的气味，好晚，好淡。是不是我用心捕捉才得到的？这应该是雨来的前奏曲，而不应该是休止符啊。 后来又疾行了几次，缓弱了几次。这场雨下的真有意思，像听了一场交响乐，抑扬顿挫的，还有片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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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 夏日的躁阳如一场暴雨，肆虐地侵入城市的脉络。尘埃和空气里闷热的分子四处飞扬，凶猛而不动声色。气候越来越极端了，像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儿。明耀的白光会不会着一把火？我总是会想到诺查丹马斯在《诸世纪》里下的预言。。有点可怕。。 98年的时候我就担心过那预言的实现，杞人忧天。我和我的朋友还为此幻想过很多个“最后一天”我们做些什么，尽量让结局伟大而浪漫，凄美而决绝。幻想了一圈，到了最后我还是决定：就留在家中，哪儿也不去，什么都不干。紧紧地牵着母亲和外婆一起承受最后一份苦难。就是这么想的。我朋友说我的那番话感动她了，她看见我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很坚定、平实。她说，我们所有的“伟大”幻想都是虚构的，不及真实情感的一丁点儿。我们两个神叨叨的傻丫头就抱着那样的信念无畏地迎向预言的末日。当然，最终化作了一场泡影。因为什么都没有应验，我们都还活着。 为什么要写这些呢？我现在一看见明晃晃的阳光就会想起那个白炙中毁灭的预言。它曾经令我颤栗了一把，同时用一份坚决的信念抵抗它。都是虚无的心理之物。却在虚构的幻境里捕捉到了真实的感动，如潮水起伏。。我想我构造了一种艺术，感动自我，秘密隐藏着的艺术作品。这面镜子，我们创造了它，然后在里面又看见了我们真实的内心，不就是艺术吗？所以，舍不得忘记了。 读书与领悟。 看了苏童的《红桃Q》，写的多好啊！托物可以冗生出这么多东西来！他那张遗失的“红桃Q”哪里仅仅只是一张扑克牌了呀。他笔下的“红桃Q”为我们铺开了文化大革命的灰暗天空，窥见了偷偷摸摸绣大红花的“封资修”，最深刻的是那个被三个“军大衣”夹持着，冲他们泪流满面的白发老头，他的嘴唇在动，却说不出话了（“父亲说那人的舌头被人…被人…”） 当你穿越进文字的时空里，你就不是你自己了。我不止一次这样感受着。痛着别人的所痛，爱着别人的所爱。 我对母亲说，给我讲讲文化大革命吧。母亲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说：“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听吗？怎么突然来了兴趣？”我半天说不上来。可能以前是没有那份承受力去听别人的苦难岁月，别人疼，我也疼，所以干脆不听。但是现在似乎对穿越苦难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也是从经典的文学著作里体悟出来的。生活，无处不悲凉。一味地追求美，是写不出也读不出好东西的。所以现在我看待那段灰色的岁月，不再是排斥了，而是把它当成一段我们国家病痛却珍贵的历史经历来看。可以说，因为有了那段灾难，才有了后来许多文笔深刻的作品。 我们这一代是没经历过战争、饥荒和迫害的。和老一辈比，吃的苦头算什么呢？所以终究写不出老一辈的文字，充其量就是华丽的无病呻吟。容易忧郁成灾，到底是内心不够强大还是社会压力太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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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流连完最后一个字，我合上了《风之影》。我将目光投向暗夜的长空，寻找着精准的措辞来形容我的心情——它们不愿意显现。我的宇宙太空乏，书中饱满的深情和神奇的旅途早已将我满满地占据，我已不属于我自己！至少这三周以来我宁肯作那风中的幻影，消失在巴萨罗纳大街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爱上了胡利安，这个命运悲惨却慑人心魄的男人！在整本书里，作者只用了类似素描的线条粗浅而匆忙地塑造了这个男人，但他一旦立起，就已经决定了他是那么迷人。让书里的每个人因为他直接或间接地产生爱和恨！也令每一个读者因为他而步入情感与仇恨的巨大谜团里，不能自拔。他的气质就像巴塞罗那空气中的薄雾，挥之不散。 小主人公的出场让我沉郁了一段时间，他遗传了他父亲的所有优良品性：老实，忠诚，正义，热爱书籍。于是小说的开篇有些传统的拘谨。当费尔明这个人物登场，所有的拘谨就轻易地获释了。这是作者本人丰富的人生经验及睿智的幽默感运笔体现的一个重要人物。他不但真实而且还具有着某种潜在能量，在一些合理的却精妙的情节构思下猛然乍现，令人惊喜。“对生命充满无限的激情”就是费尔明最大的性格特征。也是这本基调严谨的书里不可或缺的轻松插曲。 所以，这本书，我最喜欢的人物就是胡利安和费尔明。 小说的主人公达涅尔，是最难刻画的人物（我认为）。他凝聚了作者所有的思维，像一个多面体要返照很多个角色；从他的眼里耳里，“看到”和“听到”书中每个人、每个场景、每段故事，将它们组织成庞大的故事体系，“达涅尔”弹性地“反射”他人的同时，还要保有自己的个性（比较困难的角色）。以至于读到最后，我们可以轻易地喜爱上费尔明，可以疯狂地爱上胡利安，却难以说出对达涅尔的感觉。如同对着朝夕相处的亲人，往往不善于表露爱和尊重。“他”就像是邻家男孩，或是一个你烂熟的朋友，整天在你面前晃，已经忘记了他的好，相处如同呼吸一样平淡——或许这就是作者精湛文笔的展现，他已经把笔下虚构的人都植入我们的“习惯”里了！仅仅是一本书啊，却像是把达涅尔领回了家！ 书的最后一页，令我震撼了许久！这是少有的体验： 达涅尔已经长大，成为了人父。他牵着他的儿子（取名：胡利安）又一次漫步在巴塞罗那的大街上，同样像他父亲那样带着他儿子去了“遗忘书之墓”。返回途中，达涅尔对小胡利安说了多年前他父亲对他说的话（也是书的开篇那句话）“你今天看到的一切，不能告诉任何人啊！对谁都不能说！”……这对父子消失在兰布拉大道上的人群中，他们的足迹，永远漫游在风中的幻影里。 ——小说至此结束。却又回到了起点。我们开始追溯《风之影》的起点。像是体验了一次生命的过程——从起点开始，最终在原处结束；再难忘真实的经历，一旦汇聚成历史的河流，最终如同幻觉般消散。。 我捧着留有余温的《风之影》，它是一场幻觉。但是，可以重复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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