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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死的时候,是零六年。我适逢开学,在租住屋里,非常平和。 那个夏末的午夜接完母亲哭哭啼啼的长电话,在网上订了次日清晨的机票,打点好行装,传短信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坐在地板上等待天明的几个小时,一滴泪也没有掉。直至下昼抵港,在医院的殓房见到他,发寒的身体肿胀的脸,我才恍惚地确凿了他病逝的事实。 母亲在悲愒后静下心来同家姐一道打点后事,整理他的衣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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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死的时候,是零六年。我适逢开学,在租住屋里,非常平和。 那个夏末的午夜接完母亲哭哭啼啼的长电话,在网上订了次日清晨的机票,打点好行装,传短信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坐在地板上等待天明的几个小时,一滴泪也没有掉。直至下昼抵港,在医院的殓房见到他,发寒的身体肿胀的脸,我才恍惚地确凿了他病逝的事实。 母亲在悲愒后静下心来同家姐一道打点后事,整理他的衣物财产,去人事部办死亡证明。 然后就是传统的仪式,旧友带了帛金、手信来围坐着聊天吃茶,同我和母亲、大哥家姐鞠躬,惊恐着不愿看化好浓妆的遗体一眼。形式完成,便一同去酒店开趴,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仿似红事。 我在当晚返京,一刻多余的时间也没有逗留,带走了他同母亲的合照。 叔叔并不是至亲的人,但作为继父,我想他已经尽了疼爱并且赡养我的所有责任。技术上来说,甚至比父亲还要多。而我面临的死亡,除去苏拉,便是他。我惊愕自己对待亲人离去的冷静态度,第一次正视血液里冷淡的部分。 叔叔的生祭,是为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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